零清顿时不敢再随便发表意见了，就怕自己担心什么出现什么。
而此时，依旧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斗丹台，场中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显然，比赛的决胜时刻就要到了。
有人是因自己在赌庄投进去的钱而紧张，有人则是单纯站队了其中一人，希望对方可以赢。
最终，这种紧张气氛在董明成兴奋地大喝一声站起身来时，达到了第二次高‘潮。
零清冷不丁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再看观众席位上哄闹起来的其他人，眉心不由得紧紧拧了起来。
他没忍住，终是再次开了口。
“那个董明成莫非是失心疯了，喊什么喊？”
希望没有惊吓到夫人才是。
零清担忧的目光朝凤明月看了过去，见到凤明月身形纹丝不动地坐在炼丹炉前，看上去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对董明成的厌烦半分未减。
他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冰冷的视线在董明成身上停了一瞬。
斗丹台上，董明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一怔，兴奋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茫然。
这是怎么了？
“董宗师，快取丹啊！”
便在这时，斗丹台下传来他的拥戴者催促的声音。
董明成回神，将方才那抹异样抛到了脑后，深吸一口气，取出了丹丸。
同样是黑红二色的丹丸，只粗粗一看，也看不出品阶来。
玉清秋微微握紧手中玉盒，看着董明成走下了斗丹台。
董明成将丹丸交给了穆老等人检查。
穆老是第一个看的，眼中隐约有异色闪过。
片刻后，综合了其他炼药宗师的意见，他宣布了结果。
“接近中阶品质。”
穆老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玉清秋心脏蓦地一紧。
她同第一名无缘了。
玉清秋紧抿唇瓣，垂下了眸子，捏着玉盒的手指颇为用力。
董明成却是笑了。
他从穆老手中接过木盒后，神情略为倨傲地看了眼斗丹台上的凤明月，这才回自己位置上坐下。
许是认为自己已经将第一名收入囊中了，他也就没急着说风凉话，毕竟待会儿有的是时间。
而此时，场下的人都议论开了。
“那凤明月还没有炼制成功，怕不是已经炼成废丹了？”
“是不是废丹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名次得垫底了。先不说玉府的秘法有多么玄妙，就凭董明成宗师炼制出来的中品阴阳丹，她也万万比不过啊。”
“老兄，不是中品。”
“诶，这不重要，接近中品也是中品了，她凤明月难不成也能炼制出这个品质的来？我是不信的，一个小丫头片子。”
只有一小部分人顽强地坚持着凤明月会赢。
“我押了几十辆银子在她身上，她今天要是有幸能赢，我以后就做她忠实的拥戴者。”
“她上一次比试也是在最后关头反转局面，这一次应该也可以吧？我反正是认为凤药师有这种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凤明月只能听见炼丹炉中的细微动静。
她静静坐着，半点不被周遭动静影响。
大长老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感慨道：“穆老，您收的这个弟子心性是真不错。”
这句话玉清秋也听见了，她手心倏地一紧，面上闪过一抹难堪。
作为大长老的弟子，她从未听到大长老如此夸奖过她。相反，对方每每提及“心性”二字，都是希望她能够戒骄戒躁，再沉稳一些。
可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心性有什么问题。
古往今来，哪有天才要畏畏缩缩的道理，也只有天才才有骄傲的资格。
玉清秋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她好像动了！”
耳边冷不丁响起身后人克制的惊呼声。
玉清秋心头下意识跳了下，目光往斗丹台上看去，正好瞧见凤明月站起身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心中那种阴暗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是废丹就好了……
凤明月这时取了玉盒，并打开了炼丹炉的出丹口。
在场上所有人的注视中，一颗丹丸从出口掉落在玉盒中。
丹丸是黑红二色，外表看上去同玉清秋和董明成两人炼制出来的一点不同都没有。
斗丹台下的众人在静了两息过后，陡然爆发出了小范围的欢呼。
是始终支持凤明月的那部分人。
“成功了！我就知道凤药师一定会成功！”
“哈哈哈，你们这些方才信誓旦旦说她要出废丹的人，被打脸了吧？没到最后关头，你们有什么资格判断结果？”
于是，之前对凤明月明朝暗讽的人脸上都热的慌，神色尴尬。
不过，亦有人挽尊道：“你们别激动太早，她是炼制成功了，可不代表她拿第一了。”
在种种声音中，凤明月神色从容走下斗丹台。
在将玉盒递给穆老后，她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得看了过去。
玉清秋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眼中情绪来不及掩饰，有一瞬间的慌乱。
凤明月这时却已经收回了视线。
玉清秋捏紧玉盒，抿唇看向了穆老，眸光很沉。
董明成这会儿也在关注穆老的检验结果。
不多时，穆老看向凤明月，眼中隐约闪过一抹笑意。
“丹丸品质接近中阶。”
“轰！”
他话落，场上炸开了锅。
玉清秋身子一颤，脸色逐渐变白。
玉夫人神色也变了。
董明成这时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其他人亦然。
“接近中阶？那岂不是跟董明成宗师一样？我没听错吧？”
“此女这实力要逆天啊！”
“玉清秋此次是输惨咯。”
董明成神色一番变幻后，起身朝穆老走了过去，看也没看穆老跟前的凤明月。
“穆老，那最终结果呢？”
穆老看了他一眼：“老夫这便宣布。”
话落，绕过他，步履从容不迫地朝斗丹台上走去。
董明成站在凤明月旁边，见凤明月依旧站在这儿没动，不由得咬牙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好运气，但愿穆老不会因偏心弟子做出不公正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