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啊,厉大,那天晚上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西迪才会突然出现?”
什么事?
厉北杭皱眉。
“想不起来。”
“你怎么能想不起来呢?想不起来也得想啊。这样吧,厉大,你想想,你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做的事情是什么?那时候你在干什么?这点事应该能回忆起来吧?”
虽然时隔几年了,施若安绝对相信,这点事厉北杭还是能想起来的。厉北杭的记性可是相当好的,就说他每天看的那些报表吧,那上面的数据密密麻麻,别人看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明白的东西,他扫一眼就能找出问题来。
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记不住呢。
“一个人,一个女人。我最后的印象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女人。”
“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厉大。我当然知道是一个女人了。杜清浅就坐在你对面呢?你可不要对我说,你是因为看到杜清浅,西迪才突然出现的。要真是因为杜清浅,西迪还不天天出现?”
施若安忍不住忒了厉北杭。
自从五年前那天晚上,杜清浅在那个酒会上,出现在厉北杭面前。算算这五年时间里,杜清浅一直在厉北杭身边转。要真是因为杜清浅的原因,那杜清浅抱着厉振泽送进厉家开始,这几年里,西迪还不天天跑出来晃。
可事实是,自那天晚上厉北杭犯病后。这五年里,西迪就出现过过一次。那日子,施若安记得是非常清楚。就是杜清浅抱着厉振泽来厉家相认的前一个月。杜清浅抱着厉振泽来厉家的时候,杜清浅说她刚满月,就抱着孩子来认爹了。
算起日子来,西迪出现的那一天,正是厉振泽出生的那一天。
西迪出现,照样是两个特点,一是暴力,二是找女人。只不过,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就是厉北杭再也没有允许西迪出现过。
厉振泽的出生,当时被厉北杭视为自己最大的耻辱。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厉振泽应该算是西迪的儿子。这样的事实,让厉北杭无法面对自己。更加无法容忍西迪的存在。从那以后,他用世间最严格苟的方法治疗自己。从那以后,厉北杭的病一次也没有犯过。西迪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明白了,厉大。你的确应该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
施若安张大嘴,说不出下面的话了。
由刚才想到厉振泽和杜清浅,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厉北杭皱眉,也没有说话。
两人相视一眼就分开的眼神,说明了两个人都明白了那个关键的节点。
唐南夕。
要知道,五年前那天晚上,杜清浅设了一个局。想拿下厉北杭。正是因为厉北杭的突然犯病。他失去了当时的记忆。才不记得后面的事。一至于一年后,杜清浅抱着厉振泽找上门来的时候。经过亲子鉴定,厉振泽的确是厉北杭的亲生儿子。厉北杭才无法反驳杜清浅,从而不得不认下杜清浅和厉振泽。
那是以前的错误。
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厉振泽是唐南夕所生的孩子。被姐姐杜清浅抱去充当自己孩子,来和厉北杭认亲的。事实很明白,那天晚上和厉北杭在一起的女人是唐南夕。换一句话说,也就是那天晚上,杜清浅坐在厉北杭对面喝酒。后来,又来了一个女人,那就是唐南夕。
当时的唐南夕,和杜清浅是非常好的闺蜜。杜清浅找厉北杭喝酒,唐南夕走过来很正常。后来唐南夕进了厉北杭的房间,才有了后面的错误一夜。
“你看到了唐南夕,然后西迪才出现的,是不是这样?”
施若安兴奋极了。找到了,终于找到让厉北杭发病的那个诱因了。
不过,为什么厉北杭却一点喜气也没有。打败西迪,让西迪彻底消失,是厉北杭这一辈子最大的追求,不是吗?
“西迪因为唐南夕才出现?”
厉北杭的语气沉重,不甘,又带着浓浓的醋意。
施若安傻了一下。
瞬间懊恼地脸都青了。他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要真是这样,西迪是因为唐南夕才出现的。那天晚上,和唐南夕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西迪,还是厉北杭啊?
如果是西迪的话。
我的妈呀,这四个娃的亲爹居然是西迪,不是厉大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西迪和厉大之间就不再只是夺身之恨。还要再加上夺妻抢子之恨了。
厉大也太倒霉了吧。
遇上这么一个影子人是仇人,这仇怎么报啊?
“厉大,那天晚上,你真没有一点印象?”
这个问题很重要。相当重要。施若安心里暗暗说,厉大,你可不要扁我。这个问题你可得想清楚。这事关我的宝贝干儿子。我总得冒着生命的危险,也得帮我干儿子搞清楚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西迪还是他?
厉北杭的脸黑了,记忆是一片黑暗的海,在回忆里拉开……
夜深了,风很烈,在窗外一直呼啸而过。
头晕头疼,厉北杭的意识在半沉半浮之间。
“我喜欢你。”
一个女人柔软的声音,带着酒香,如此之近。
他看不清房内的情形,眼前一片模糊,但他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因为黑暗扩大了,变得比往常更加敏感百倍。
“滚开。”
头脑里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该滚的是你,西迪,你这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他纠结着,身体非常沉重,这种情形,他太熟悉了。该死的,西迪那家伙又出现了。每一次他出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不受自己控制。他所有的意识都会蜷缩在一起,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西迪用着他的身体去做许多他不愿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你才是没用的家伙,胆小怯懦的家伙。就是因为你不敢面对现实,你才创造了我。我来了,你也就该滚了。胆小鬼。”
脑海里那个狂野的笑声,是那该死的家伙,每一次他来,都会用这样的语气嘲笑他。
“我一定要嫁给你。”
一个女人呢喃的声音,女人向他身上依偎着。那样的亲密。头发缠着他的……让他更加无法呼吸。
“你又找女人,你滚,带着她一起滚。”
厉北杭怒吼着,该死的西迪,只要他一出现,就会伴随着暴力和女人。每次他醒来,都要面对这该死的家伙留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