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一想到这里，南夕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她没有身份证啊，怎么能打结婚证呢？
“施叔叔说的，你要和干爸结婚了。”
小笛咬着小嘴唇看着南夕，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小泽哥哥让我帮他求求你，妈妈，你不要讨厌小泽哥哥好不好？你和干爸结婚后，不要赶小泽哥哥走好不好？我们要和小泽哥哥一起，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这里。好不好吗？”
小笛红了眼圈，
“我们抢了小泽哥哥的爸爸，我们也要把妈妈分给他一半，好不好？”
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这里。
小笛这句话，让南夕心里一酸。
是啊，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妈妈没用，都是她的错。暖阳和小笛是厉北杭的孩子。他们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这个所有小孩子都有的东西，他们却没有，还要征求她的同意。南夕心里能不难过吗。至于厉振泽，他可是杜清浅的孩子。若是依了她，她真想直接把这个孩子埋了。
但是，厉振泽也是厉北杭的孩子啊。算起来，他也是暖阳和小笛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呢。
自己再恨杜清浅，也不能让孩子们反目成仇啊。
怪不得人都说，这亲情是个奇怪的东西。暖阳和小笛能和厉振泽结成朋友，如此亲近。也是血缘使然啊。一家亲兄妹，自然会骨血里亲近些。
“好。”
南夕点头。
她觉得，有一句话，小笛说的，让她心里十分难受。又十分感慨。
那就是，小笛说是她们抢了小泽的爸爸，所以要把妈妈分给小泽一半。这要说起来。她和杜清浅不管是谁是主动，谁是背动。有一点结果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两个人，都强迫了厉北杭。都怀上了厉北杭的孩子。
不管厉北杭怎么不爱厉振泽，在她们来之前，小泽是厉北杭唯一的孩子。三宝四宝来了，还真分走了厉振泽一半的爸爸呢？
“太好了，妈妈我爱你。我告诉大哥去。”
小笛转身就跑。
大哥？
南夕有些发怔。
“是这样的。我们三个……”
顾暖阳是个细心体贴情商超高的孩子，立马给南夕解释，他们三个一起出走的时候。已经结为兄妹。还说了一共是四兄妹，包括二姐。刚才来的时候，他提醒过小笛先不要对妈妈说这事。怕妈妈不高兴。没想到，小笛一高兴说漏了。
兄妹四人？
南夕心头一疼。
是的，她生了四个孩子。大宝虽然她从阳建飞那边得到的信息，是没有死。但在哪里，现在如何，没有人知道。二宝呢？被送养在英国，还没有线索。现在她的大宝还没回来呢。怎么？厉振泽想占了她大宝的位子吗？
南夕心里疼痛，又觉得闷得慌。她也不能不让三宝四宝和厉振泽亲近。毕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虽然她心里想得开，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真看到她的孩子和杜清浅的孩子太亲近。她心里又特别难受。
“三宝啊，你是妈妈最信任的人。你听着。你们的大哥，他还在。等妈妈找到你大哥二姐，你们才是嫡亲的四兄妹。旁人再亲，也不是一个妈生的。小笛没心眼，你得看着她。还有，我是你们的亲妈妈，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小笛。她太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又对我太亲，让她知道我是你们的亲妈妈，她会表现出来，让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这些事，只有你知道。明白吗？”
“妈妈，我知道了。”
当初因为顾暖阳的病。他不亲近任何人。南夕才告诉三宝她是亲妈妈，和还有另外两个孩子的事。但对于孩子们亲生父亲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三宝。她不说，三宝也不问。三宝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听小笛说过那些年，小笛和妈妈在精神病院和修道院的悲惨故事。妈妈不说，他不问也知道。当年妈妈生下他们四个孩子。她们母子五人落得如此地步。他们的爸爸要么是坏人，要么是死了。不管哪一种真相，他都不想知道。所以他不问。
要不然，怎么说顾暖阳情商特别高呢。
他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简直活得比一个老人还通透人心。
要知道，这些年，自从他记事开始，他就见太多了人心的险恶。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这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世事。所以他透晓了，才会不问。不去想。就像现在，他能和小笛和妈妈在一起，他就觉得，已经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妈妈，你真要和他打结婚证吗？打了结婚证会有很多麻烦的。财产孩子家族很多事情的。你要想清楚。而且结婚了，你想离开……”
“我知道。三宝，谢谢你。”
三宝还没有说完，南夕就打断了。她太感动了。三宝简直就像个大人一样，什么都懂啊。这么关心她。
“这些都是你跟你律师养父学的？”
“我会帮妈妈的，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三宝脸色瞬间苍白，强装出一个笑脸。
该死的，那个律师养父到底对三宝都做了什么呢？
南夕皱眉，心底非常自责。她怎么能提到三宝养父呢？看样子，就知道三宝内心的伤，全与那个养父有关。可是，她也不能不提。作为一个妈妈，她想不提。可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知道，这是三宝内心创伤的来源，是三宝的心魔。像这种，不能掩盖，不能故作不见。不然，表面看起来好了，其实内部一直存在，时间越长，积存的恶意就更大。一旦遇到外力突然爆发出来，那就是毁灭性的。所以，她要做那个残忍的医生，拉着三宝直面那血淋淋的过往。
只有直面，然后才能治愈。
只是，三宝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南夕心里疼，伸手抱住了顾暖阳。
孩子，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正是因为你年龄小，所以才要这样去治疗啊。年龄越小，好的可能越大。
“三宝，你看我要和厉北杭打结婚证。然后我作为已婚女人，就有资格和能力收养你和小笛。到时候，再也没人能够把你和小笛从妈妈身边带走。”
南夕摸着三宝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