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你对我们清浅真是太好了。你老才是真正懂得规矩的大家主之风。我知道你们厉家是最看重嫡庶有别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清浅怀得也是厉家庶孙。厉女婿真是太无情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杜美丽想着,她得给厉奶奶再紧一根绳,这样厉奶奶才能彻底站在清浅这一边。
“要说我们清浅,打小就喜欢厉女婿,以前她围着厉女婿做的那些事,我这个当妈的也是知道的。我以前也劝她,不要学着别的女人,那么虚荣,咱不攀高枝,厉家的门槛那么高,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攀得上的。”
杜美丽一边说,一边仔细看着厉奶奶脸上的表情变化,“其实我这个妈真是白瞎了眼,都没认清自己家孩子的真心。原来我们家清浅啊,她打小就和厉女婿在一起,有了感情了。想想这缘分都是天注定的。老祖宗啊,你想想,当年两孩子那么小,就能在那偏远的小山村里相遇。岂不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杜美丽故意提到北固村。
她要提醒厉奶奶。不要只看到今天我们家清浅配不上你们厉家。想当初,我们家清浅在小山村里,可是救过你们家厉北杭的命。要没有我们家清浅,能有现在的厉北杭吗?早不知道死哪山沟里去了。现在竟然这么对我们家清浅,也不拍着良心想想。
“亲家母说得就是这个理啊。说起来,我们家北杭这个臭小子,不顾一切地找城城,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城城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变脸呢?”
厉奶奶皱眉,被杜美丽这么一提往事,她心里也觉得自家这孙子,不但无情,这翻脸也有些太快了吧。
不对啊。
厉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刚开始,她被杜美丽一嚷,生怕碰着杜清浅的胎气,才有些慌。现在被杜美丽这么一提,她反而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我不会辜负城城。”
在婚礼上,突然撤换新娘的时候。北杭说得那句话,厉奶奶永远不能忘记。尤其北杭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哦,对了,现在回想起来,厉奶奶才感觉得到,那不是爱与深情,而是悲伤和绝望。
那时,眼睁睁看着唐南夕带着孩子离开,北杭都没有去追。反而选择了和城城结婚。而后才再去娶了唐南夕为如夫人。
北杭做事那样清楚,向来恩怨分明。说过的话,绝不会更改。
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又说要休了杜清浅。
不对劲。
“啊,这个,我也不明白。人都说男人对女人的感觉一向都是如此多变。尤其厉女婿那种高高在上的大男人,他的想法谁又能理解呢。”
杜美丽看到厉奶奶探究的目光,突然有些慌,她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她不该随便在厉家人面前,尤其是在厉北杭和厉奶奶面前提什么城城。弄不好,不但不会为杜清浅加分,反而会把真相戳穿。
天哪,厉家人果然个个都是厉害的。这个老女人,更是厉害。
“老祖宗,我们快去吧。我怕去晚了,我们家清浅吃亏。你看看厉女婿这么多变,一定都是唐南夕那个狐狸精丫头搞的鬼。她手段多着呢。厉女婿哪里是她的对手。”
杜美丽这些话,听起来越发段位低。
厉奶奶一扫刚才的着急,而是淡淡地说,“嗯,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杜美丽都一直在对厉奶奶说着巴结的话,哄着厉奶奶开心。生怕厉奶奶怀疑什么。
谁知道这一进门,竟然看到了阳建飞抱着杜清浅的画面。
她下意识地尖叫了,尖叫到一半,又惊得赶紧捂住嘴,意识到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厉奶奶呢。
“奶奶!”
杜清浅听到杜美丽的尖叫声,一抬头看到母亲身后出现一张苍老的脸,厉奶奶,当时她就吓得全身发冷。
“小心滑,厉夫人,您吐我身上没关系,滑倒了您可麻烦了。”
阳建飞多机灵的一个人。
何况男人处理起紧急事情来,向来都比女人要快,他立马弯腰冲着厉奶奶微笑,“老夫人来了。”
“哦,对不起。我也是没看清楚人,吐你身上了,真不好意思。”
杜清浅也不傻,阳建飞给她搭了一个台阶,她立马就会下了。
杜清浅心里庆幸,刚才阳建飞抱住她的时候,厉奶奶没来。她刚好打断阳建飞手机,阳建飞弯腰拾手机,放开了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现在瞬间改拉为扶,让外人看起来,有些像她不巧吐了,阳建飞正好伸手扶住她手,怕她摔倒。
“哎哟,清浅啊。你又吐了。这可怎么是好啊。人家都是几天一吐,你这一天都不知道吐几次了。真是喝口水都吐的体质。”
杜美丽赶紧接了话,快步跑过去,扶住杜清浅,顺势撞开了阳建飞。
“我们厉家当家主母,这样的身体可不行啊。”
一看杜清浅一身的脏污,厉奶奶皱眉。这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杜清浅吐了上,觉得这丫头身体也太弱了点。
“这也不都是夫人吐的。刚才厉小夫人吐了大夫人一身,这味道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何况大夫人这么看清洁的人。被熏吐了也很正常。”
阳建飞一听厉奶奶说这些话,误以为厉奶奶嫌弃杜清浅身体不好,赶紧解释。
“没事,我没事的。奶奶你怎么来了。快请屋里来坐。”
杜清浅冲着厉奶奶一笑,低下了头,顺势给了阳建飞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以为你是谁啊,阳建飞,你强出什么头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厉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身份的人,竟然敢说这种话。
“阳经理,你来做什么?找厉二爷吗?”
杜美丽笑眯眯看着阳建飞,那笑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哦,我是跟着厉二爷来的。刚才没进来,在院外收拾东西呢。这不,刚才我看到厉爷领着人走了。我听说施二爷说厉二爷伤了,这不才进来想看看厉二爷怎么样了。没想到,竟然撞上厉夫人一身脏,被熏吐了,我看她吐得难受,怕她晕倒,才问她要不要扶她进屋。”
阳建飞说完,冲着厉奶奶展开一个非常职业性的微笑。他知道,他这种微笑,尤其是中老年妇女,对他这种笑,完全没有抵抗力。
“南行受伤了?伤得怎么样?”
厉奶奶一听厉南行真受伤了,心里不由叹息,唉,能打伤厉南行的,不用说,一定是北杭了。
这个臭小子,真为了一个女人,出手打了亲兄弟。再是庶出,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厉家历任家主,也从没有哪个为了个女人和兄弟们反目。向来都是为了家业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