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简之不说话了。这时候,施若安突然在他耳边轻笑一声,
“傻了吧,告诉你,不要纠结了。我已经让古忆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你又找古——”
嘘!
施若安用一根手指立马压住了厉简之的唇,
“你想害古忆吗?还是想害我?”
厉简之不语了。施若安伸手在他脸上弹了一下,
“傻样,你只管当你的乖乖弟弟就行,别的事,不要多管。”
“我——”
厉简之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去知道该怎么向你奶奶汇报了吗?”
怎么对奶奶说呢?厉简之皱眉。他能说他看到的小女孩和大哥长得完全一样。施二哥已经让古忆去做亲子鉴定了吗?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大哥,施二哥,古忆,爷爷奶奶,这里面的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伤了谁。这些人都是他最亲的人,他可不想伤了任何人。怎么办呢?他又不会说假话啊,他从来也不说假话啊。
看厉简之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施若安笑了一下,
“傻,你就照实说好了。说完就没你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
“嗯,乖。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施若安拍拍厉简之的脸。厉简之转身向大厅里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施若安又乐了。傻样,施二哥我不骗你,还骗谁啊。你这小傻子也太好骗了,都没什么成就感。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压迫感,这个男人,搂着她腰,盯着她的眼神,怎么看,都让她心惊。一般女人这样被厉北杭抱着,早就幸福地晕过去了。现在的南夕也快晕过去了,但不是幸福的,而是吓的。南夕自认为这些年,自己经历了许多事,已经很难有被吓住的时候了。但现在,这样被厉北杭盯着,他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她不吃惊都难。
坏了,厉北杭知道了什么吗?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是吗?厉北杭是什么样的人。又不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呢?一想到他对杜清浅的手段,南夕心底就一片冰冷。这个人太冷血无情,又睚眦必报。
如果说以前自己靠近他,一直在利用他。那其实两人一直是互相利用,她多利用他一点,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件事就不一样了。五年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厉北杭。她生下这几个孩子,五年后她又重新靠近他。自己是被害者,自己也是才刚知道他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但这些话,厉北杭不一定会相信啊。他也可能会认为,从五年前开始,她就设计了他。现在又处心积虑地靠近他。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这样认为的厉北杭,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呢?
“说,我说——”
南夕结巴着,她说什么啊?
小丫头还装呢?
厉北杭心底深处一阵焦躁,又一阵欢喜。这个丫头,她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她明明就是他的城城,他有病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她呢?她应该都记得啊?她应该认得他啊?
怪不得第一眼见到这丫头,他就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原来她就是他的城城啊。
这么多年,他的城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这丫头是他的城城,她会认得他,那她以前就该找他。为什么事情到了今天,两人会以这样的样子相见?这些问题一直困惑着厉北杭。直到今天,现在,看到这个刚来的小女孩,听到施若安那些敲打的话。厉北杭才恍然大悟。
这个小女孩的一张小脸,他看到的第一眼,并不像他脸上那样依然沉静,其实他内心深处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这个小女孩不是长得像他,而是就是他。他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小女孩一定是他的女儿。不会有假。就像施若安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这小女孩长得这么像他,绝不可能是一个巧合。何况这个小女孩的妈妈正好是唐南夕。这一切都太巧了。这世间就不可能这样的事。
所以,真相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妈妈是唐南夕,而爸爸只能是他。换另一句话说,这小女孩和顾暖阳和顾闻笛是多胞胎姐妹。就说明这三个孩子都是他的。他和唐南夕生的。
五年前,他和唐南夕有过交集吗?
当然有。他不会这么健忘。五年前,他在英国。对外名为主持分公司工作,其实是为了去治病。英国华人贵圈就那么大,他当然知道唐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唐南夕,她可是当时圈子里的名人。没有人不知道。而他呢?虽然相当低调,但不可能不被人知道。
五年前,他唯一被人设计的一夜,没有记忆的一夜,就是那一次被杜清浅设计的一夜。也正是因为那一夜,杜清浅怀上了他的孩子,生下了顾振泽。而那时,杜清浅和唐南夕是什么关系。洛三调查的那些资料里显示的清清楚楚。当年在英国,贵族千金小姐唐南夕和留学生杜清浅是好朋友。一对可以称得上闺蜜的好朋友。
这么说,当年他被杜清浅设计了。那一天晚上,他失去意识后,和他在一起的不仅是杜清浅,还有唐南夕吗?
或者说,难道五年前设计他的,不仅有杜清浅,还有唐南夕吗?是这一对闺蜜一起设计了他吗?
为什么?
杜清浅设计他,他当然能理解。那是一个使尽一切手段,不惜出卖一切,往上爬的虚荣女人。唐南夕为什么也会参与其中呢?他记得很清楚,五年前在英国,他和唐南夕有多次碰面的机会。他们从不曾熟悉过。他看不上任何女人,而唐南夕呢,当年也是眼高于顶的富家小姐。更何况五年前,唐南夕疯狂喜欢一个穷小子阳建飞,那可是当时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大家背地里议论纷纷,有人说唐南夕太过任性,也有人说唐南夕大胆为爱不顾一切。
不管怎么说,唐南夕当年心里眼里,都不可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