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啊。”
杜美丽觉得杜清浅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个白痴一样。唉,她在女儿面前,这些年一直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她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有时候她就是拼尽全力讨好,也得不到她一个笑脸。
“你觉得这件事,能瞒他多久?”
杜清浅冷笑。
想要永远瞒住厉北杭,开什么玩笑。厉北杭,还有他身边的施若安,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现在是厉北杭只有记忆碎片。唐南夕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这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恢复记忆。对于她,都是灾难性的后果。而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让自己生活在这种不确定的恐惧中。
“对,唐南夕那个臭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她要是恢复了记忆,一定会告诉厉北杭。这样我们就完了。所以,清浅啊,先下手为强,我看还是趁现在有机会,除掉她吧?”
“在厉北杭眼皮子底下,杀了他正喜欢的女人。妈,你这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这样也不行,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杀了厉北杭不可?”
杜美丽脱口而出,看到杜清浅没说话,她眼皮子猛地跳了几下,
“真的,你真打算杀掉厉北杭。算起来,杀掉厉北杭才是一劳永逸的事。只要厉北杭不在了,唐南夕再怎么蹦跶也没有用了。你才是厉夫人,没了厉北杭,在整个厉家你就是最大的。”
杜美丽原先还害怕,这会子越说越兴奋。
仿佛厉北杭已经死在了她手里,整个厉家都属于她们母女两了。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厉北杭防谁,现在也不会防城城。所以我亲自动手的话,是有胜算的。”
“是啊,他还觉得亏欠你呢?一定想不到你会动手杀他的。只要厉北杭死了,施若安那些人也没用了。”
厉北杭死了好。
杜清浅眯了眼睛。
厉北杭死了,她就不要再提心吊胆了。
厉北杭死了,她就为厉南行除掉了最大的障碍,到时候,她把整个厉家当作礼物送给厉南行,厉南行一定会答应娶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厉南行。厉南行个人一直觉得他最想要的是唐南夕,其实杜清浅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厉南行想要的,一直都是厉家。
只是这对厉北杭亲自动手,风险太大。厉北杭是什么样的人,要想做到万无一失,太难了。
如果失败,她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绝对不可以。”
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传进来。吓得杜美丽一下子坐到地上,杜清浅脸色也刷得白了,定一下神,才稳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
杜清浅恼怒极了。
阳建飞,这个家伙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施若安撤去了别墅的安保系统,这一下倒好了,一个家一百多人,保姆保安都不少。阳建飞进出别墅,竟如入无人之境。现在倒好了,连向她通报一声的人都没有了。
“这里太暗了,先出去吧,有话在外面凉亭里说。”
阳建飞没拿手电筒,他是直接拿手机照明进来的。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走过来,去拉杜清浅。
“这一次还是蓝妈放你进来的,不会吧?”
杜清浅嘲讽地说。上次,因为蓝妈私自放阳建飞进来,她惩罚了蓝妈,看来蓝妈还真不长记性啊。
“蓝妈是你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真心对你的人。清浅啊,不要总对蓝妈这么苛刻。你以后要和整个厉家人来往。没个知心人可不行。”
阳建飞丝毫不在意杜清浅的嘲讽,声音温和地说,
“清浅啊,你可不要犯糊涂,分不清自己人和敌人。你要知道,蓝妈能证明你是城城,也能证明你不是城城啊。”
阳建飞的话一下子说到了杜清浅心坎里去了。她其实比谁都明白,蓝妈对自己的真心。
在这个世界上,要说真心对她的人,可真不多。
阳建飞算一个,真心对她不错,但也是处心积虑想得到她。
蓝妈妈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想让她过得好,又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好处的人。
当然,她妈妈杜美丽甚至都不能算是对她好的人。因为,从头至尾,她们母女两个,都只是彼此手中的工具人。以前是杜美丽利用她,现在是她利用杜美丽。甚至两人互相利用。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那种只会付出,不计较得失的真心。
她气急之下,倒忘了一件事。
她妈妈杜美丽带来的这一百多个保姆保安中,在部分是阳建飞安排的,就连工资明着是她妈妈在发放。杜清浅心里比谁都清楚,以杜美丽那见钱亲的德性,这些钱一定是阳建飞出。谁出钱谁就是主子。阳建飞自然会安插几个亲信进来。
杜清浅太了解阳建飞了。
就是杜美丽不让阳建飞出钱,全是自己安排。阳建飞也会花钱买通几个奸细的。
阳建飞美其名曰不放心,他要派自己的人保护她,他才能安心。
其实,他就是想要把她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安心而已。
看破不说破。杜清浅还没有蠢到,会为这事和阳建飞,在这时候翻脸。
“太急于想达到目标,反而会失去耐心。迎着危险上,绝不是解决危险的最佳办法。何况你们在谈的人可是厉北杭。”
阳建飞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手机,
“清浅,你可不要被厉南行迷昏了头。他一次次蛊惑你,让你不顾危险往前冲。你要明白,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唐南夕。他一直只是利用你。你可不能被他带偏了方向。竟自找死路去走。”
“好了,我们出去吧。我警告你。阳建飞,我的事情你少管。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厉夫人的事?”
杜清浅这么一说。杜美丽立马指着阳建飞说,
“就是的。今后不比往日。你也要学着避嫌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们清浅非亲非故的。动不动就朝这跑,被外人看到了,不知会说出什么闲话来。再传到厉北杭耳朵里,不是给我们清浅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