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说了,屋里那人要他活着。”
施若安笑眯眯看着洛三,
“这种血腥的事,你总不能让我这个柔弱的美男子来做吧。”
施若安给洛三抛了一个媚眼儿,
“三,你还不快去。”
那语气,那妩媚样儿,洛三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皱皱眉,
“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正常点啊。”
“正常?我都没黏着要嫁你和厉大,我已经算是很正常了。”
施若安乐了。
洛三懒得再和施若安逗嘴,他知道,论说话,他永远也弄不过施二。
“别找我打听。”
洛三迈着大长腿往屋里走去。
“你这人真没劲,怎么经不起逗呢?”
施若安撇了一下眉毛,哦,这个洛三真是人狠话不多。而且超级了解他,知道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秘密。屋里有几个人,那些人被厉大扁成什么样了?那些人又对小嫂子做了什么?什么人指使他们的。
这些事,指望洛三去审问,当然不行。洛三会直接把人送走。
施若安赶紧跟着洛三走进屋里。
施若安才一进屋,一眼就看到挨近门的墙边躺着一个人。
那人脸孔扭曲着,全身抽搐着。
“四肢全断了。还有舌头……”
洛三上去粗略检查了一下那个男人。
四肢都给搞断,还不出血,这种断骨不伤皮,血焖在内里,极痛无比。这个男人不用说了,一定对小嫂子做了不该做的事。要不然,厉大也不会断了他的舌头。这是让他活着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为了保住小嫂子的秘密,又能为小嫂子报仇,这种事,也就厉大这个狠人能做得出来。
“施二,这老头还有气。”
洛三又去检查屋里其他几个人。施若安捂着鼻子,斜着眼睛,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些血腥场面。但凡厉大布置这方面的任务,都是洛三出面的。
施若安觉得,坏人最高的境界不是弄个这种血淋淋的场面。那太低级。
坏人中的高手,就是香车美女,端着酒杯谈笑间就把事做了。
而他,就是这样坏人中的高手。
所以屋里那些人的样子,他根本没去看,只是站在门边,听洛三说罢了,然后偶尔瞄一眼。
老头?
施若安皱眉。坏人一般不会派个老头来干坏事吧。跟着小嫂子的老头,那只能是……
不会吧?
难道是唐万忠吗?小嫂子的爸爸?
不对啊。
如果是小嫂子的爸爸唐万忠,也就是厉大的准岳父了。厉大就这样直接抱着自己媳妇跑了,把准岳父都丢给他们了?
嗯。
想想也是,这样做非常符合厉大的个性。要是真有人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厉大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回答:难道要我抱着两人吗?
嘿嘿。
“洛三,你仔细看看,那老头是不是很眼熟?是不是我们厉大的岳父大人唐万忠啊?”
“是!”
一听还真是唐万忠。施若安站不住了。
赶紧走进屋,走到床边,看唐万忠。
开什么玩笑,厉大的岳父大人。小嫂子的亲爸爸啊。他和洛三要是照顾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两可交不了差。
何况唐万忠病了那么多年,这身体本来就差。
“这——”
施若安一走近,目光就落在唐万忠的手上。太触目惊心了。
两只手,全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他才刚一碰触唐万忠的身体,唐万忠就痛醒了过来。
“你是施家的人?是厉家派你来救我们的吗?”
唐万忠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施若安那张俊美的脸。他喉头哽住了。
当那个该死的黑子对南夕下手的时候,当唐科硬是把他脸扭过来,看着这一幕的时候。
唐万忠的心都碎了。
他救不了女儿,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被……
他使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撞上了床头,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看着这样的人间悲剧。
所以唐万忠并没有看到厉北杭冲进来,救了南夕的场景。
他晕倒前,脑海里浮现的是杜美丽抱着刚出生的杜清浅,站到他面前的样子。
他悔啊,一切悲惨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才是一切的罪人。
“南夕呢?我的女儿还——”
唐万忠不敢往下问,也没有胆听下面的回答。虽然他非常想知道结果。可是,万一……
“小嫂子被厉大带走了,放心吧。有厉大在,小嫂子准没事的。谁派人这样对你们?你和小嫂子都在,孩子们呢?”
施若安从站到门口,直到现在,没看到一个小孩子的影子。
施若安直觉,这些人应该是受杜清浅指使的。杜清浅只会对小嫂子动手,不会对孩子动手的。毕竟孩子是厉北杭的孩子。
“孩子?”
“我不知道。”
唐万忠被南夕背着一进屋,就被人袭击,他摔到地上,昏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孩子就已经不见了。
“屋里是哪路兄弟啊,我们来谈一谈好了。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拿人钱听人管。我们就不进屋了。你们只要把唐南夕给我们。别的事,我们都好商量。”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咦?
又来一队抢小嫂子的。
施若安顾不得再问唐万忠,也没有再去检查屋里另外受伤的人。施若安觉得,反正屋里除了小嫂子,唐万忠和孩子,剩下的都是坏人。他才懒得看。
反正厉大交代了,不能让那个人死。厉大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下手最狠,弄得四肢都废了的人。所以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别的坏人死不死,活不活,和他没关系。
这也是施若安没有再进一步检查屋里其他人的根本原因。
正因为如此,他的后半辈子一直在为这个决定后悔。
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后悔。
“你哪路的?敢和我们抢人。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施若安竖起手指,示意洛三别说话。
他变着声音和外面人说话。透过破烂的窗户,他看到一群人走进院里,为首的人,也就是说话的人,果然真是张熟悉的面孔。
王子干!
他是厉南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