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你不要这么瞪着我。我还是那句老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四娘，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
周凤鸣盯着厉南行，听到这里，也总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小子来，还真不是来谈婚礼事宜的。
“合作？我们能有什么合作？你不觉得，你太自不量力了吗？”
这几年，厉南行这小子在公司里做事，做得好。混得风声水起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厉北杭才是厉家的家主。不管他们这些孩子有多厉害，庶出的永远是奴仆。
“四娘这句话就错了。四娘为何会觉得我是自不量力呢？是嫌弃我的能力吗？不，四娘你这是嫌弃我是庶出的儿子呢？”
“我有什么可嫌弃你的。”
周凤鸣这句话说得很丧气。她两儿子和厉南行一样，她嫌弃什么？
“既然四娘不是嫌弃我的出身，不是质疑我的能力。那四娘，你就是怀疑我和你合作的诚意了？”
“小子，好了，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闲磨牙。我警告你，不管你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我不管。你今天也没有到凤鸣阁来。我累了，你可以离开了。”
周凤鸣又不傻，掌家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啊。厉南行这臭小子跑来找她，一点都不摭不掩得，直接就说要和她谈什么合作，还翻出十几年前的旧帐来威胁她。她是个聪明人。她不想和厉南行合作，那就直接告诉厉南行，你想做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去做就好了。我不看，也不说。我们两不相欠，相安无事。
当然，周凤鸣心里暗想，臭小子，你觉得你很厉害吗？你母子这是害怕我和三娘会搅你们的局吗？
我不会，但你不会成功的。
厉北杭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他手里，被厉南行这样的人夺去家主之位呢？不可能的。
“四娘，不是我要和你合作，而是你想和我合作。”
什么？
听到厉南行这句话，周凤鸣差一点想甩他一个耳光，直接把他那张笑脸打没了。
“你脑子坏了吧？这可是凤鸣阁，不是你妈妈的墨香院。”
臭小子，你巴巴地赶到我家里来找我，这门还没出呢，就反过来说是我要找你合作。真是疯了。
“对，四娘，我没有说错。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错过了今天，四娘再想找我合作，可就不一定了。”
厉南行依然温柔地笑着，
“厉北杭妈死的时候，病房里是只有厉北杭一个人在。他一个疯孩子说的话，当然没人会相信。四娘你也知道，那天病房外面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那么秘密的事，除了她，天底下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这个臭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周凤鸣脸上的冷笑僵住了。
“厉北杭的贴身保姆，南姨，我想四娘虽然不熟，但应该认识她吧？”
作为厉家的家主夫人，厉北杭的妈出身贵圈。其父母和祖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厉北杭妈和厉照临的婚姻，可以说门当户对。出嫁的时候，娘家陪嫁颇非，随嫁的佣人仆妇也有几十人。即使跟着厉北杭妈进了厉家，这些人的开支用度也依然由娘家支付。
其中厉北杭妈最贴身的保姆，也是厉北杭的奶娘被称为南姨的，和厉北杭妈妈主仆感情相当深厚。这是众所周知的。出事的时候，南姨老家有事，她请长假三个月回去了。没想到，她不在的时间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主仆情深，也许是相处时间久了。南姨仿佛感应到了主子的灾难似的。提前回来了。她返回来的那天，径直就去了医院。恰好在窗外听到了厉北杭妈和厉北杭所说的话。南姨转身就走，周凤鸣回来正好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周凤鸣走到门前，也听到了厉北杭妈和厉北杭的对话。
“杭杭，你刚才说是你爸爸发短信叫你出去的。这事你对谁都不要说。你乖乖得等妈妈好了以后，妈妈会帮你讨回这一切。”
屋里，厉北杭妈的话让周凤鸣全身犹如陷入冰窖中一样，禁不住地抖。
该死的厉北杭那个小怪种，逃回来以后，就像一个黑暗中的老鼠。谁也不肯见，一句话也不肯说。直到今天他妈醒了，他们母子才说起这事。因为厉北杭是被父亲的短信叫出去之后，被拐卖的。所以厉北杭知道这事可能是父亲做的。所以才不愿意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只对妈妈说。
周凤鸣害怕极了。她知道，只要厉北杭妈和厉照临一对质，她就完了。就是厉北杭妈不找厉照临对质，谁都知道，厉北杭丢的那个时间里，厉照临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当初设计的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反过来，反而又成了指认自己的证据。
这时，屋内传来孩子的惊呼。厉北杭妈可能是一听儿子拐卖居然和老公有关。气急攻心，一口痰堵住喘不过气了。厉北杭毕竟是个孩子，又是刚受过心理伤害的孩子。他坐在那里只会喊，像个小野生动物一样喊，却不会按铃叫人。
周凤鸣赶紧冲进屋。她不去按铃叫护士，也不去管厉北杭妈。却一把抱住厉北杭的，
“乖，别怕。有阿姨在。乖，别叫。乖啊，静一下，啊——”
她那么温柔地哄着厉北杭，就像一个疼爱孩子至紧的妈妈。但她却死死抱住了厉北杭。把他的脸捂在自己的心口处。一来让他所有的喊声都闷在了那里，二来，让厉北杭跑不出去。她微笑着，看着厉北杭妈死死瞪着她，眼睛越睁越大，直到五六分钟后，周凤鸣才犹如梦初醒一般，大声喊人。可是已经晚了，厉北杭妈死了，厉北杭也发病了。
除了那个离开的背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了。
那个离开的背影，周凤鸣当然不会忘记。她从病房出来就找人去办。那个人就是南姨，南姨还没来得及把她听到的告诉南家人，或者是厉奶奶。就掉进了大桥下。并没有找到尸体。有人说南姨觉得女主死了，她太自责跳河自杀了。也有人说是她太过伤心，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