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声惊呼被吞下,抖着唇道:“老爷。”
古震并没有很用力,就是禁锢住她,满眼杀气冷笑道:“沈氏,别挑战本官的耐心,安安稳稳让娴儿嫁进皇家,若你敢动别的歪心思,我让沈家所有人现在就消失。”
沈氏腿一软,被他身上的杀气骇的浑身发冷,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妾身知道老爷不待见我,可是我们也一直相敬如宾。
妾身自认为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何变的如此陌生可怕!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氏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此话,古震的脸越发变的阴鸷嗜血,冷声质问,“你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廖嬷嬷去哪里了?刘林跟万成去哪里了?你让他俩做什么去了?”
沈氏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她抖着身体想解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古震再也不跟她废话,似乎盯着她都恶心。
他嘴角勾着冷笑松开自己的手,似乎感觉她弄脏了自己的手一般,使劲甩了甩,大踏步离开。
沈氏浑身发软呆滞了一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跟上,恨声道:“古震,所以,就因为这个你报复沈家,事情是我做的,你杀我就好,为何这样对我的家人,为何?
那个女人不该死吗?她哪怕嫁人了还霸占我夫君不放,妾身有夫君跟没有夫君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面对沈氏的歇斯底里,古震猛然回头,声音冷漠讥讽,“喊,使劲喊,最好把皇上也招来,让他看看,他就要娶的皇后,她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嘴脸!像市井泼妇一般!”
沈氏闻言猛然捂住了嘴,眸中饱含泪水,她哽咽,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古震再也不管她,径自大踏步离开。
沈氏一路小跑,但是怎么能跟得上古震的步伐,好不容易出了宫,盯着空空如也的宫门口,她猛然呆滞住。
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之前嫁给古震的时候,她的父母并不是很同意,说他虽然人长的好,但古家这种人家最好别碰。
古淮礼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他的女儿又进了皇家,越是高门越高处不胜寒。
古震因为才情出众被人津津乐道,自然自视甚高,嫁过去不见得幸福。
但是她不听劝,爱这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她真的后悔不已。
他真的是狠,太狠了,丝毫不顾念十七年的夫妻感情,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了皇宫门口。
她坐的轿子,跟过来的人,还有古震坐的马车全部消失不见,还用说吗!是让古震打发走了。
这是告诉你,你能这个时辰进宫,也能这个时辰自己走回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擦掉。
深陷大理寺牢笼的是她沈氏一家,明天要跟皇上大婚的皇后是她的女儿,他们全部需要她,她不能跨。
相府离皇宫不是特别远,加上明天皇上大婚,附近都灯笼高挂,道路也不太黑。
主要是深秋夜寒,加上四处无人,让她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从皇宫回到相府需要经过一茂密竹林。
夜光衬映,光影婆娑,竹叶沙沙作响,她紧张的吞咽着唾液。
过去这段路程就好了,她给自己打劲。
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眼前突然飞出一只飞鸟,呜啦”一声,扑翅飞走了。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啊!”的一声惨叫,蹲在地上捂住了头,吓的瑟瑟发抖。
一只宽大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轻柔道:“夫人,你还好吧!”
沈氏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支着手臂往后退,“你什么人?你别过来,我是皇上的舅母,是皇后的母亲,你不怕杀头吗?滚,滚!”
那人轻笑,伸出手,“夫人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看到夫人一个人走夜路有些担心,想跟在身后保护一二,我真的没有恶意,起来吧!”
沈氏这才战战兢兢抬起了眼睛,眼前的男人很年轻,长的也是无害的样子,长相普通,不过眼神真挚,端是一副温润的模样。
沈氏定了定神,抓住了那人的衣袖站起,眸中还有戒备,“你是谁?大晚上为何在此出入?到底居心何在?”
那人低笑了一声,又突然叹息了一声,“夫人进宫在下就跟过来了,我说实话,在下跟沈侯爷有买卖上的来往,也算是在下害了沈侯爷,一直心存不安。”
沈氏闻言愣了一下,“你害了我们沈家?什么意思?”
“唉!”那人又低叹了一声,似乎刚要解释,沈氏抬手阻止,“等下,你不是我们苍翼国的人?你是北冥国的人。”
沈氏毕竟是官宦家的女儿,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
她沈家犯的是通敌卖国之大罪,通敌卖国就是跟北冥国有瓜葛,此人说害了自家爹,很容易猜出是北冥国的人。
那人也没有隐瞒,叹息道:“本人的确是北冥国贤王的人,但仅仅限于跟沈侯爷做买卖,从来没涉及国家利益,是你们皇上冤枉他了。”
沈氏闻言气的浑身发抖,“你个混蛋,是你们北冥国的人害了我全家,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爹写信,为什么找上他,我跟你拼了!”
说完她完全没有形象拳打脚踢,想把这些日子压抑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那人并没有反抗,而是躲了一下,劝道:“夫人息怒,现在不是迁怒谁的时候,沈侯爷还在大理寺关着呢!我家王爷也很是关心沈家,他说无论任何代价都要保住你们沈家。”
自己连那人的衣角都沾不上,沈氏力气丧尽,喘着气开骂,“你们这些混蛋,害了我爹,害了我沈家,我都无计可施,你们这群北冥国蛮夷能有什么办法,滚一边去,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人好脾气听她发泄,看她发泄的差不多低声,“如果我家王爷不是真的关心沈侯爷,又何苦派我过来想办法呢?说白了,沈老爷是死是活跟我们王爷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买卖关系。
只能说我家王爷有情有义,不想沈家平白受冤屈,所以才派我过来想办法,夫人不要激动,我们得好好想个万全之计。”
沈氏似乎丧失掉了信心,哽咽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板上钉钉了,我现在拼尽全力只求能保我家人性命,别的不想了。”
男人嘴角一勾,“呵呵”笑了一声,在如此气氛下,这笑声格外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