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孟金枝宛如死狗一般躺在死囚犯的囚牢。
再有三天她就要被问斩了,蓬头垢面,面如枯草,早就没了精神气,人是麻木的。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牢房的链锁被开启的声音,孟金枝依旧麻木躺在那里,似乎对外界已经没有了反应。
案子钉棺,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孟金枝早就已经认命。
“大人,时间紧,你快进去吧!”
“我知道。”来人黑夜黑布蒙面,声音低沉悦耳,只留下一双熠熠生辉的明眸。
开牢门的衙役离开,那人蹙眉进了这间相对于大牢稍微干净一点的单人牢房。
孟金枝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用手抬起,她看不清来人,只看到一团黑。
她目光呆滞,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孟金枝不适的眯眼神,然后瑟缩了一下。
那人似乎对孟金枝的容貌十分的嫌弃,灭了火折子,嘲讽开口,“就你这个德行还想抢孟云薇的男人?也不照照镜子?”
孟金枝似乎在听到孟云薇三个字的时候,有了一点反应,眼睛有了恶毒的光,嘴里机械呢喃,“孟云薇,你个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啪……”脸上挨了一巴掌,孟金枝只是脑袋一偏,神情依旧麻木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点声音没有,似乎连痛感都没有了。
那人似乎有些恼怒,有些怀疑自己大晚上不睡觉过来究竟是对是错?就这样一个货色,还用他费心思吗?
那人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孟金枝,你给我听好了,你想不想活命?”
在听到活命这个词的时候,她的眸子再次有了亮光,声音嘶哑,“活,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才十七岁,我要活,还要过好日子。”
那人冷哼了一声,“活,不是什么代价没有,你可想好了,还有我若救了你,你想好用什么报答吗?”
这些话似乎把孟云薇的魂魄拉了回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抱住那人的腿,“大人救命呀!我就是做牛做马都行,你要了我的身子吧!”
那人嫌弃地一脚踹开她,果然是个贱人,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男人,这一刻他恼怒的想直接离开,这种恶心的女人就不配活!
孟金枝被踹了一个踉跄,喃喃低语,“我不想死,我不会让孟云薇好过的,我要嫁给沐盛,成为人上人,我又不比她丑,沐盛是我的。”
那人直接想离开的腿顿住,能冲自家的男人下毒手的女人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他不求她有别的能耐,只要她有颗坚持嫁给沐盛的心就够了!为此不择手段,很好!
“做牛做马?那把你的命给我吧!我会万成你的心愿,让你嫁给沐盛。”那人嘴角拧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一把拽过她的衣领,大手袭上她的脖颈。
窒息感让孟金枝难受的蹬着腿,想离开这痛苦的煎熬。
她努力挣脱,那人眸子亮了亮,手上加大力度,孟金枝终于头一歪缓缓停止了挣扎。
那人松开他的手,撬开她的嘴,喂了一个不知名的药丸。
一系列动作昨晚,他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轻轻踢了她一下,看见她脖颈的勒痕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一切很满意。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前的狱卒出现,略带着一丝的警觉,“大人,如何?”
“暂时不用声张,从她身上撕块布条,造成她自缢的假象,仵作是自己人,不用怕他看出端倪,让她家人收尸就好……然后……”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狱卒不停点头,“大人放心!小人醒着。”
那人似乎觉得万无一失,点了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狱卒看了看不远处被他灌醉的其他狱卒,嘴角拧着冷笑,开始布置作案现场。
……
“云薇,云薇。”
孟云薇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屋外沐婶子叫她。
她从搬到东村头,就离沐婶子家有点远了,她出来,“婶子,赶紧进屋,怎么了?”
沐婶子摆手,“不用进去了,我想给你说,孟金枝死了!”
孟云薇愣了一下,想了想,不解,“婶子,我记得不是还有三天问斩吗?这是提前斩了?”
沐婶子摇头,“不是,说是自杀了,你叔一早收到了县里的文书,已经通知她孟家庄的父母了,听说她的父母收拾东西已经去了县城。”
孟云薇还想说什么,沐盛出来了,“婶子,怎么了?”
“刚给云薇说,孟金枝在牢里自缢了。”
沐盛清楚有些死刑犯,熬不过大牢的苦楚,也有自杀的,孟金枝不想被当众砍头,自杀也能理解。
“活该,这种女人早就该死了!”沐盛冷冷道。
孟云薇却不这样想,孟金枝会自杀?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贪慕虚荣,她有胆子毒死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自杀呢?反正她觉得像是哪里不对。
“行了,婶子说完了,走了!”
“婶子慢走。”
沐婶子答应了一声,离开。
沐盛看着孟云薇若有所思,低笑,“想什么呢?这种恶毒的女人早死早利索!”
孟云薇抬眸,微微抿了抿嘴唇,“夫君,你不觉得奇怪吗?孟金枝怎么会自杀呢?”
沐盛揽住她的腰,“你说呢?去菜市口问斩也需要勇气的,不如早死早利索,很正常呀!再说,谁没事杀一个马上要死的人做什么?你呀!就是想的多。”
似乎是这个理,而且,如果有阴谋,孟金枝就是一个普的村妇,能做什么?自己应该是多心了。
两个人刚要进屋,沐婶子又折了回来,叫住两个人,“阿盛,云薇。”
俩个人不解沐婶子又回来了,“婶子,又怎么了?”
“看我这脑子,忘记一件事了,你们很快就有新邻居了,有人也给你叔要了地,就在你家旁边盖房子。”
在哪里盖房子不奇怪,但自己的房子盖的又高又大,村民在她的旁边盖,这不把阳光都遮住了吗?这个地脚相对村里别的地方,并不是个好地脚。
“婶子,谁呀!”
“不用担心,他要盖的也是新瓦房,跟你家一样的。
这孩子叫颜磊,六岁时父母双亡,被唯一的亲叔叔弄到外地去了,这不十二年了,听说赚了不少钱想回家。
我们也理解,毕竟这是他父母的根,也是他的根。”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总让孟云薇觉得有些蹊跷,“婶子,你认识他吗?”
“怎么不认识?他就在离我们家不远,沐盛,你该记得的,他就在你家后屋住,小时候长的白白净净的,眼睛也大。
我还记得他一口一个沐盛哥叫你,你大他七岁,他今年十八岁了,不知道能出息成什么样子。”
沐婶子似乎对这孩子的印象很深。
沐盛哪里记得这些,敷衍道:“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沐婶子笑了笑,“好了,婶子真走了呀!”
“婶子慢走。”
看着孟婶子走远,孟云薇耸了耸肩,“新邻居,真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