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霍弦相处,秦君总能发现这人近乎变态的挣钱能力。
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折手段,还喜欢耍着人玩。
这会儿别说将国宝归还,他连人家的西洋古董都要弄回去,再抽一回洋鬼子的脸。
官方还会对他赞赏有加。
这一手不仅玩得脏,也玩得漂亮。
“你是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秦君紧随着对方的脚步进门,想的太入神都没发现身处的地方,等回神看到玻璃暖房中间被紫色花藤吊着的大床时才愣了一下,“在这里睡觉不会招蚊子吗?”
花草多的地方都有蚊子,更何况是这种潮湿的花房。
秦君还觉得能在这里摆床的人奇思妙想,就见前头的霍弦停住了脚步,转身便搭上了她的肩膀,那瘦长骨相优越的手掌格外滚烫,温度似乎隔着布料都要熨烫到她的身上来。
“你……”
“我不是嫌弃你。”秦君刚想开口便被打断,霍弦突然说了一句让她反应半天才明白是飞机上延续的话题,他的手还按在她的肩头,神情冷漠又正经,声音在夜色里像浸透着凉意跟水色,“只是觉得,应该让一切更加有仪式感。”
而现在,就是那个时机了。
他手上施力,秦君毫无预兆往后跌去,下一瞬便陷进了悬浮的大床上,紫藤花在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落在了秦君白色的裙摆上,紧接着又被另一片黑色西装的布料遮盖住。
花藤很快轻轻晃动起来,在温暖而潮湿的玻璃房间里,天空挂着点点繁星,温柔地洒落在房顶屋檐,偶尔有一缕弦月露出头,见到花房内扑簌落下的花瓣,便会羞得又躲回云层中去。
这一晚,秦君真正体会到了书中所说的爱与肉的极致,也终于完完全全得到了自己心中所求。
顾家破产,顾雪在医院苟延残喘后,秦君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心结。
但事实上,顾雄峰选择在顾氏大楼跳下去那一刻,对方留下的一句话却成了她新的梦魇。
他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找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掐死你,因为你天生就该亲缘断绝,不得善终。”
亲缘断绝,不得善终。
这八个字是亲生父亲留给她的遗言,也像是一种诅咒。
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
因为继当年霍弦雷霆手段将霍家人驱逐出老宅后,秦君搞垮顾氏,逼死亲生父亲的事迹成为了第二桩轰动的大新闻。
就连赵太太来吊唁时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
秦君尽了最后一点血缘的义务,办理了丧事,这才留下空置的屋子。
这一辈子,她都不准备再回去了。
但那八个字总是在午夜梦回让她想起前世,让她如鲠在喉,便越发紧盯着身边的霍弦,生怕这人一直不碰自己是想反悔,恨不得用手铐将两人绑起来才算牢固。
可这会儿清晨的阳光落在大床上,照亮了整间敞亮的屋子,也照亮了床上的人。
秦君偏头看着男人轻轻闭着的眼睛,长睫微垂,落下一片阴影盖在了笔挺的鼻尖,这幅年轻又俊美到仿佛尘埃不染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就是昨晚差点将她折腾废的罪魁祸首。
饶是秦君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有异能在身可以自动修复,但这会儿她还是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很疼?”突然,熟睡中的男人睁开眼睛望了过来,隐含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事后的某种餍足,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冰冷不说,边说边还将手伸过来,盖在了她的后腰上,轻轻揉了起来。
“唔,还好。”秦君迟疑了一秒,决定了撒谎。毕竟是自己先逞能说没问题的,这会儿反口显得有些矫情。
但闻言,某人手还按在她腰上,嘴上却毫无怜悯道:“那今天继续。”
秦君:“……”
她抬头看着对方,就差将‘你这个野兽’一行字刻在了眼睛里。
霍弦面不改色,还加大力道揉得她闷哼出声,彻底没了动静。
她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撒谎,但这种事情上,就跟学了武功秘籍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开窍都只在一瞬间,尤其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就被见惯场面的老司机霍弦压着上演了十八般武艺,终于在今天找回丢失了十八年的羞耻心。
而从另一种意义来说,男人也是同理。
不过是变得更加厚脸皮罢了。
等到下午能下床走动,秦君去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只觉得肾隐隐在作痛。
而这会儿霍弦正在庄园后头的跑马场跟朋友骑马。
秦君到的时候,正好见到霍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驰骋,笔挺的骑士装穿在他衣架子身材上浑然天成,精湛的马术比旁边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还像是本土人。
这时候,秦君就格外关注某人的腰了,并且有理由怀疑那是不是某种永动式的精密仪器,总之不像是人类构造。
马蹄飞扬,最后勒住缰绳停在了木栅栏旁边,霍弦戴着帽子,垂眸看着秦君一身单薄的打扮,颇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他刚要开口,后头又是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半土不洋的中文夸张道:“哇哦,弦,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弟弟吗,他可真好看,长发让他看起来像个洋娃娃。”
闻言,别说霍弦脸黑,就是站在木栏外的秦君脸色也不太好看。
虽然刚刚出来为了方便,她穿的是男装的卫衣,但在没有束胸的情况下被错认,伤害性虽然不强,但侮辱性极高。
“约翰,这不是我弟弟。”霍弦利落下了马,朝着秦君走了过来。
约翰在后头咦了一声,又仔细打量了下秦君,接着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妹妹,这是你妹……”
后面一个妹字还没来及出口,就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霍弦取过一件长款风衣搭在秦君肩头时,顺势就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便是这个吻,惊得约翰差点从马上滚下来,好半天才坑坑巴巴出声,“你不是无性恋,不是,你的洁癖呢,也不是,你说这是你兄弟的……”
简直槽多无口,震惊到无语伦次了。
“现在不是兄弟,是未婚妻。”霍弦一点也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有任何问题,还吓死人不偿命地给秦君安了一个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