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听说有人要现场鉴宝，而且还是展会专家都无法辨别的真假美猴王，顿时一呼百应，里三层外三层都过来围观。
结果一看。
“怎么是个毛头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靠不靠谱啊，看着也不像个有钱人，鉴定技术还能比专家好。”
……所有人在看到少年稚嫩的脸庞后都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觉得对方不是哗众取宠就是自大狂妄来找虐。
“你……”柜台小姑娘自然认得秦君，这位可是早上的大主雇，只是没料到对方会出头，她压低了声音，“谢谢你，掌柜就快到了。”
她以为对方是在帮忙拖延时间。
“不用谢，待会让我先看新货就好。”秦君没假客气，说完也不看小姑娘错愕的表情径直走到两个铜壶前。
这是最初冶炼技术出现的朝代产物，工艺粗糙，表面提取还有许多不匀称的色调，现在俗称复古色，造型倒是别致，圆底尖嘴内里是藏着机关的鸳鸯壶，转动瓶盖就能调转液体，是很多古装剧里用来暗算的必备道具。
因此这一款在市面上很常见，却大多都是仿品。
“现在电视剧里的鸳鸯壶就是按照这个为模型的，掌柜一直放在总店给人赏玩，价格也放得比较高，只有真正心头好的收藏家才会购买，那位女士是临近午饭休息时间过来买的，感觉很匆忙，所以我印象很深。”
柜台小姑娘不忍心看少年受冷落，便主动上前介绍了下基本情况。
午间休息时间？
刚拿起一个铜壶的秦君闻言掀起眼皮，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听说你们展会有销售额记录，你们店排第几？”
小姑娘一怔，下意识回答：“第一。”
这还得归功于少年，往年他们铺子来这种展会都成绩平平并不显眼，而且早上杜家那边也热闹得很，大家都以为杜家会夺魁，没想到少年买大白菜架势太惊人，竟然一个人就扛过一个旅游团，中午统计一出来，他们这边也是懵了。
可惜还没来及高兴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听到答案，秦君挑了挑眉，大抵也猜到这其中有自己的缘故，不由轻叹，看来这事合该自己管到底了。
旁边的中年女人见两人说半天，秦君也没任何表示，不禁半催促半嘲讽道：“喂，到底看出来没有，看不出来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大家伙可都在这儿陪你耗着呢。”
经理也是一脸不耐，频频看时间，“你知道一分钟会影响展会多少成交价吗？要是不懂就趁早说，不要耽误大家逛展。”
不然到时扣奖金算谁的！
即便是这样，秦君仍是不疾不徐，搁下两个铜壶后扭头看向人群，半晌嘴角微扬，“来了。”
啊？
什么来了？
经理跟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人群就被挤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咋咋呼呼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杨培砰地将手里的脸盆放在柜台上，抹了把额头的汗累得说话都大喘气，“幸好我嘴甜，不然餐厅师傅铁定不肯把那么多调料借我。喏，都是按照你说的比例调的。”
中年女人跟经理都下意识看向那一盆水，清澈见底，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秦君把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瓷白的小臂，然后拿了一个硬币扔进水盆。虽然外围的观众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只是下一刻他们就都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枚硬币进了水后，原本看着像白开水的盆里竟然开始咕噜噜冒起热气。
而最震惊的是距离较近的几人。
“消，消失了，那硬币消失了！”其中一人惊呼起来，立刻引来更多人伸长脖子。
见到硬币真的不见了，还有人怀疑是不是变魔术，连杨培都好奇地想把手伸进去，只是到一半时，却听到一句冷淡的警告。
“这水都强酸性，不仅能溶解铁制品，皮肤跟骨头更容易。”
卧槽！
杨培嗖地缩回狗爪，捂着小心脏表示害怕，“那硬币是被融了？可怎么会，里边不是只有一些醋跟苏打调料而已吗？”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他弄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秦君没看她，转而拿起一个铜壶，这才声线毫无起伏的开口，“调料本身就是化学成分居多，经过一定比例调配可以千变万化。比如这盆水里的酸性融点是血肉铁器，但是却融不了铜器，尤其是那个旧时朝代冶炼工艺上的差异，这水还能起到清洁作用，但若是现代工艺品的话，即便是铜器制作，外围色晕的造假工艺也会受到腐蚀。”
说着，她已经拿着手里的东西往下放。
“等一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经理立马大喊一声阻止了她的举动，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慌与怒气，“古董那么脆弱，平时接触氧气都要小心，你居然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到强酸里，简直是乱来！快把东西放下！”
秦君转头望了过去，并没有听命行事，“我说了，不会腐蚀真品。”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这种办法绝对不行。”经理气得失去理智，脱口就说出了心声，“要是为了求证因此毁了真品，这责任谁来背？！”
他是负责人，届时出事铁定脱不了干系。
这时，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少年的举动草率且不靠谱。
连中年女人都趁机出来踩一脚，幸灾乐祸，“对啊，要是洗坏了，你赔得起吗？那可是我五百万买的。”
五百万？！
听到金额，现场一片抽气声。
这可不是小钱。
看少年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到时还指不定谁当冤大头。
“现在的孩子也是胆子大，不顾后果。”
“对啊，五百万要是一下坏了，我看他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读了点书就想上天，真把自己当鉴定师了。”
……
现场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旁观的中年女人冷冷一笑，“哎呀，没钱就别强出头，像你这种穷小子，也就哪边凉快……”
“钱我来付。”
突地，又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发言。
杨培从口袋抽出一张某银行的限量黑卡，甩到柜台的玻璃上，昂着小脑袋，“要是她真把东西弄坏了，这五百万，我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