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刚吃完早饭,周土生郑重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妈,今天你和大姐先帮我去养鸭场盯着,我去村口接客人。”
自从吴卫国的事情发生之后,周家人怕周萍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于是兄弟几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想着找大姐帮忙。
他们想的很简单,让大姐忙起来,她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许是这个办法真的管用,也许是周萍自己想通了。
忙碌起来的周萍,状态倒是比从前要更好。
周老太含笑答应,随口问道:“今天的客人,是有什么不一样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去村口接?”
周土生也不隐瞒,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福宝告诉她的话,一股脑都跟周老太说了。
周家人对福宝说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
周老太听完后,瞬间警惕了起来,“那行,你赶紧去吧!”
“你的养鸭场可谓是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了,可不能招人暗算了!”
周家人的心里,对阿贵爸爸和田小娥夫妻俩,简直是深恶痛绝。
可现如今,人家小两口连唯一的儿子都没了,在村里就跟块滚刀肉似的,谁说也不听,肆意妄为。
虽然干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终究还不够判刑。
闹到后面,大家所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去招惹那两口子了。
福宝吃完最后一口饭,见爸爸准备出门,一溜烟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爸爸,带上我!”
周土生脚步一顿,回头宠溺地看了福宝一眼,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行,那就带上我们的福宝!”
父女俩特意抄小路,悄悄都来到了村口,一路上,都没有被人发现。
周土生并未在村口大路边上等着,而是挑了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处,悄悄藏了起来。
父女俩找了棵大树,在大树底下的树根上坐着,一边等着远处的客人来,一边用棕叶条,给福宝编小玩具。
一大一小,打打闹闹,倒是也不无聊。
果然没一会儿,从村子里就鬼鬼祟祟地出来了一个身影,手里还牵着一只羊。
看似是出来放养吃草,实则更像是在蹲守等人。
周土生手里的动作一顿,后背坐直眯眼望了过去,“果然是他!”
福宝脸上的神情也跟着严峻起来,“爸爸,你准备怎么办?”
周土生抱起福宝就往下走,“怎么办?哼,咱们也下去守着!”
“他若是敢当着你老子的面,坏咱们家的好事,老子就削他!”周土生握拳,佯装凶恶道。
然而他眉眼间的温和之意,却暴露了他的本心。
福宝知道,爸爸并非那一言不合就动手,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除非遇到像昨天那样,家人被欺负的事情,否则绝不可能轻易动手。
福宝被周土生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得咯咯直笑。
父女俩人还没有走到下面大路上,就惊动了下面的阿贵爸爸。
“周土生?你、你们怎么在这里?”阿贵爸爸目光躲闪,明显有些心虚。
周土生瞥了对方一眼,抱着福宝从斜坡上跳了下来,淡淡道:“等客人。”
“今天有客人来收鸭,我怕有人从中作梗坏事,特意到村口来接。”
此时并没有外人,周土生如此说,摆明了是想点醒阿贵爸爸。
昨天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可今天他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就是明面上要和周家人作对了。
他没想到,阿贵爸爸闻言脸上的神情顿变,眼神闪了闪后,眸光一锐。
“呵,点我?”
“周土生,别以为你们周家人多,我就怕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老子还剩一口气,你们周家就别想好过!”
“老子发誓,一定会让你们周家付出代价的!”
周土生皱眉看着不远处的阿贵爸爸,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从眼下的情况看来,阿贵爸爸是钻进了死胡同,想不通,出不来了。
周土生深吸了一口气,耐着脾气道:“我最后说一次,你家阿贵的死,跟我们完全没关系。”
“你何苦放着痛快日子不过,非要赖在我们头上,和我们周家过不去呢?”
阿贵爸爸斜眼瞅了父女俩一眼,冷凄凄地道:“没关系?”
“哼,咱们走着瞧!你们周家见死不救,就等着遭报应吧!”
周土生见对方不可理喻,也懒得再说什么。
可怀里的福宝,却发现了阿贵爸爸的不对劲,他的头顶缠上了黑雾。
这种情况,她曾在吴家那便宜奶奶和已故老李头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