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这一下明白,为什么刚才奶奶听见四哥去了小河下游那一片河滩后,会突然这么生气了!
很明显,四哥这是代父受过,着实有点冤呀!
也难怪二伯脚底抹油,溜得那么快了,免得引火烧身。
祖孙俩在房间里,聊得正欢。
忽然听见旁边的座钟,“铛,铛,铛......”响了起来。
“一个小时,怎么过得这么快?”
周老太下意识在心里默数,......十一、十二,十三?
“响了十三下?”
周老太猛然抬头,这才发现,时针和分针,居然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的方位。
“居然一点了?怎么这么快!”
周老太皱起了眉头,下意识起身,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刚打开房门,正好看见周武正歪跪在祖宗牌位前,朝着主卧方向探头探脑。
“奶,一点到了!”
周老太狐疑地看着周武,没有说话。
然后就看见周武瑟瑟缩缩地站起来,眼珠子乱转,“那,那我跪完了,我去养鸭场找五叔,帮五叔干活!”
话音刚落,周武不等周老太反应过来,赶紧就溜了!
刚跨出厅屋走到院子里,就忍不住跑了起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房间里面,福宝看着不远处桌上放着的座钟,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四哥居然在奶奶眼皮子底下作弊,他怎么敢!
果然,周老太去院子里看了一眼,很快就气冲冲地回来了,“小四那个兔崽子!居然敢动我的座钟!”
“外面的太阳都还没有到正中天,他就把我的座钟挑到了下午一点!”
福宝见情况不妙,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后,也赶紧开溜。
“奶奶,我也去养鸭场,帮爸爸干点活。”
四哥这回算是闯祸了!
原本奶奶还准备傍晚保他一下的,现在来看,挨一顿毒打都算是轻的!
虽然,周武及时找到了周土生当保护伞,希望能在养鸭场躲一天逃过这一劫。
周土生也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黄桂花着急去隔壁村做席,天没亮就走了,压根就没时间管周武。
周武以为自己成功逃过了一劫,不仅公然不去上学,甚至还带着福宝一起,上山抓兔子,下河摸鱼,不亦乐乎地疯玩了一天。
可他万万没想到,黄桂花会选择秋后算账!
两天之后,黄桂花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终于腾出了手来。
周武还在睡梦中没醒,就被黄桂花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摁在了院子里的长凳上。
黄桂花眼底乌青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好觉。
周武还在懵懵懂懂地揉眼睛,没反应过来,突然屁股上就是一凉,裤子被扒下来了。
这一下,周武彻底醒了,慌地不行,“妈,你要干嘛?”周武的话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干嘛?”黄桂花目光一片冰凉,又气又恨,“给老娘趴好了!”
随着院子里“啊!”一声惨叫,黄桂花手里那根细竹条编成的小鞭子,挥出了残影。
刹那间,周家准备出门上学和干活的,被窝里还没有起的,以及厨房里正在准备早饭的,通通都出来了。
一看黄桂花这架势,显然是动了真气,大家赶紧上前去拦。
大房和三房的妯娌,一边劝,一边去夺黄桂花手里的竹鞭子。
四房和五房的妯娌见状,赶紧扑上去扒周武救了下来。
可饶是这样,周武也已经被抽的惨不忍睹,层层叠叠的血印子,有几条还在往外渗血。
周家的孩子们,排排站在屋檐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福宝来到这个家两年多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酷刑”。
二伯母这回,是真的下了死手呀!
“大嫂,招娣!你们俩别拦我,看我不抽死这个小兔崽子!”
越是拦着,黄桂花越是气血上涌。
福宝亲眼看着二伯母的眼白,开始一点点充血。
然后眼白处出现了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红点,红的吓人。
“当年他老子,他大伯、叔叔们,条件多艰难呀,都从来没有过逃学的先例!”
听黄桂花说到这里,知道从前内情的周家人,纷纷将目光瞟向周木生。
周木生轻咳一声,心虚地低头摸了摸鼻子。
“这小兔崽子倒好,如今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了,他居然开始学坏!在学校里不仅不好好学习,还顶撞老师,殴打同学!”
“还敢逃课!”
“若不是前天我一时起了心思,想着去学校看看他,他还不知道要瞒着家里多久呢!”
福宝生气,简直是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