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看她们好像恨上了咱们家,会不会......”回家的路上,福宝趴在周老太肩头轻声道。
周老太淡淡道:“她们如今还欠着咱们那么多钱,今日都敢背着咱们,在外面编排是非。”
“被你二伯母撞见,居然还拉着长辈上门倒打一耙,可见本就没有心。”
“就算咱们今天不这么做,但凡咱们家遇到难处,她们定会跳出来落井下石。”
“与其那时候再伤心,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划清界限的好!”
“做人,还是要分清里外,护着自己人,你二伯母就是性子急了些,这件事情又没做错,总不能让她寒了心。”
说到这,福宝不由道:“我总觉得,看她们今天的样子,她们家借钱之后,就压根没想着还我们。”
周老太低声闷笑,扭头看了福宝一眼,将小家伙往上掂了掂,“可不?就连我们福宝都看出来了!”
“过日子,就是和柴米油盐打交道,样样都离不开钱。人总不能为了面子情,连自己的钱都不要了吧?”
福宝听罢,深以为然!
“嗯,奶奶说的对!”
周老太被逗笑了,轻轻拍了下小屁股,一边慢慢悠悠地往家走,一边道:
“放心,只要咱们家往上走,日子越过越好,离这样的人家远些,自然能少很多糟心事。”
福宝点头,“嗯!”
周老太继续道:“全村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让大家觉得,咱们周家是个冤大头,软柿子好捏。”
福宝:......
渐渐的,周老太发现后背上的小福宝没了动静,小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沉,开始往下滑。
回头一看,好家伙!
原来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隐没在雨声当中,似有若无。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还没有停。
河水已经从河道里漫出来,淹没了河边低处的水田。
村里但凡有路的地方,都变成了小水沟,整个青山村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周老太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越积越深的水,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老大他们顺利到县城了没有?”
“老大媳妇好些了吗?这雨下个没停,带的换洗衣服够不够?钱够不够用?”
厅屋门口,正在补箩筐的周老头,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出言宽慰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都是大人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坐在周老头旁边“打下手”的福宝,也跟着安慰道:“就是,奶奶你别担心了。”
“大姑和姑父就在县城,若真是缺了换洗衣服,或者身上带的钱不够,直接去找大姑便是,肯定没事儿的!”
一想到周萍,周老太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嗯,也对!还好有你大姑在县城!”
“没想到,曾经最让家里担心的老大,如今居然成了全家最让人放心的一个,还真是世事多变!”周老太感叹道。
周老头悄悄看了旁边的福宝一眼,强忍笑意哼道:“嗯,那是。”
“老大的牵挂是放下了,这不家里又多了个小牵挂?”
福宝正埋头和手里的篾条较劲,爷爷和奶奶的话,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怎么突然感觉,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呢?
“爷爷,你说我呢?”福宝扬起小肉手,瞪圆了眼睛,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周老头赶紧糊弄道:“让我瞅瞅,你的小竹篮子编的怎么样了?”
说着,强忍笑意凑过去检查。
福宝看着自己手里连“残次品”都算不上的一团“乱竹篾”,深深叹了口气。
“我瞧着阿铮哥哥用藤条编织,可简单了,怎么一上手这么麻烦?”
周老太心情好了一些,也凑了过来,笑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是看起来容易,学起来难呀?”
“再说了,阿铮脑瓜多灵泛,学什么都快,咱们不跟他比!”
说完,周老太耐心教了起来。
终于,福宝在结结实实坐了两个小时候,手里的小竹篮子终于见了雏形。
她提着自己的小篮子,高高兴兴去了厨房,抽了几根又干净又细嫩的稻杆,编了个小鸟巢垫在里面。
她把小篮子,放到了炸炸最喜欢呆的窗台上。
“叽叽~,这是什么?”炸炸歪着小脑袋就跳上了窗台。
四处瞅瞅,最后试探性地跳进去,调整了一下位置后,趴窝里眯眼打起了盹。
福宝乐了,“看来,你也挺喜欢这个新家嘛!”
炸炸眯眼哼唧,决定送福宝一件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