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黄皮子成群结队,往周家围墙上、瓦顶上转悠呢!就跟家养的一样!”邻居绘声绘色地道。
众人听罢,一片哗然!
“天哪!真的假的?”有人心存疑虑。
也有人深信不疑,“难怪周家这两年多来,跟走了狗屎运一样,做什么成什么,俨然都快成为咱们镇的暴发户了!”
“原来是背地里,搞这些邪门歪道呀!”
那邻居也是嗟叹唏嘘,挺直了腰背为自己作证,“那还有假?”
说完,举手就准备对天发誓,“若我刚才所说,有半字虚言,那就让我,让我......”
誓言临到嘴边,邻居突然犹豫了。
按照正常的发誓逻辑,她应该说“天打雷劈”的。
可她看了眼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天空中时不时飘过一条闪电,打了闷雷,可别真应验了!
再者说,村里近来赌咒发誓应验的,已经有几个了。
就在那人犹豫不决,众人都等的快没耐心的时候,黄桂花双手抱胸出现了。
“说呀?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对了,你刚才说谁家屋顶上都是黄皮子,看着像是谁家养的一般?”
周家的邻居背对着小卖部门口,正说到兴处,压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站的是谁。
“哎呀,周家!说了是周......”
当她转过身,看清楚背后站的是黄桂花时,脸色顿时就绿了。
“那个,不是,桂花你听我解释!”
“刚才你肯定是听岔了,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就是开开玩笑,说着玩的。”
那邻居顿时就慌了神,赶紧站起来解释。
可黄桂花刚才就在小卖部里面买东西,从头听到了尾,怎么可能会听错?
“说着玩?”黄桂花气愤极了,“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刚才背地里都说了些什么!”
“你也甭跟我解释了,回头跟我婆婆解释去吧!”
说完,黄桂花打开雨伞,就冲进了雨雾当中。
那邻居急坏了,手忙脚乱地披上自己的蓑衣,慌慌张张地戴上斗笠,就追了上去。
“桂花,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解释呀......”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消失在雨中。
剩下的人坐在屋檐下,简直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了?她们家怎么怕周家人,怕成这样?”剩下的几个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尤其是隔壁村的妇人,亮着眼睛支起了耳朵,生怕错过而来什么好戏。
最后还是老板娘拿着笤帚簸箕出来,一边扫地一边道:“过年的时候,她家没钱过年,找周婶子借的买年货的钱。”
“开春没钱买种子,找周婶子借的钱,买种子、化肥、农药。”
“上个月,她儿子大晚上急性脑膜炎,是周水生半夜开三轮车送到的县医院,还帮忙颠覆了医药费。”
说到这,张兰英都有些气不顺了,“见过没良心的,良心被狗吃得这么干净的,还是头一回见!”
说着,扫把径直朝着几人的脚下扫去,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众人讪讪,也不好再多留,纷纷起身离开。
倒是隔壁村的妇人,一直徘徊到最后,还没有离开,反而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凑了上去,笑盈盈地喊道:
“嫂子,这下雨天在家照顾病人,也挺没趣的,要不你赊我半斤瓜子,把账挂到狗蛋他爸名下?”
说着,也不等张兰英动手,自己就走了过去,打开塑料袋就准备装。
张兰英气坏了,手里东西一放,一把摁住了袋口。
“本小利微,概不赊账。”
“这小卖部姓张,可不姓邱,我也是替我娘家看的铺子,你还是自重些好!”
“如果觉得无聊,让狗蛋他爹把小凤接回来便是。”
“也省得两个孩子,有家不能回,做人还是少造点孽好!”
妇人一听这话,瞬间就冷了脸,讥讽道:“好你个张兰英,今天的事情,你给我记着!”
说完,扭着水蛇腰就出了小卖部。
黄桂花是个不怕事大,只怕慢一步吃亏的主。
回家后,径直去找了周老太,将刚才打酱油时听见的闲话,一股脑说给了周老太听。
周老太抬了抬眼皮,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气性?”周老太瞥了黄桂花一眼,淡淡道。
“隔壁家媳妇是个什么德行,你第一次知道?”
“她爱说就说,反正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少一块肉。”
黄桂花见婆婆不站在自己这边,撇撇嘴没吱声,扭头就找招娣倾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