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妈妈最后也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者说，她很自信的觉得，她两个都能得到。
林弯月听着两人高跟鞋在走廊里越来越远的声音，没忍住，好奇的伸出了头，看了看。
秦墨大手掌摁住了她的脑袋，把她摁回了屋里，笑意满满。
林弯月啧啧嘴。
“我……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
秦墨关上了门，又恢复成了那样温润的模样，原先那样气场全开，锋芒毕露的样子消失的跟精神分裂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换了鞋子倒了杯温水，自己喝了一小口，见林弯月坐在玄关的地方巴巴的看着他，小狗一样的眼神，以为她也渴了，就走了过来，把水递给了她。
林弯月压根就没有想喝水，愣愣的接过了水，又连忙把水还了回去 。
“不要，我不渴。”
这会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又从旁边把拖鞋拿了过来，脱鞋换鞋。
秦墨蹲了下来，就在林弯月凳子的旁边，慢慢的喝着温水。
顿了好一会，林弯月有些担心，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秦墨，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林弯月换好了鞋子，侧头看秦墨。
秦墨水喝了半杯，摇摇头，把玻璃杯放到了鞋柜上，比着手语说道。
“没什么有没有关系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从一而终。”
林弯月眼睛闪闪的。
秦墨笑了笑，伸手把林弯月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们要的东西跟我的想法相悖。”
林弯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说实在的，林弯月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彪悍，什么豪门阔太她没有一定想法，家庭背景能不拖累秦墨就不错了，自己性格也不是那种能帮着秦墨打江山的类型，数来数去，大概也就那点烧饭好吃的优点。
想着想着，又想到秦墨可能早就看出来她的性格，所以才会走上在外人看起来很是不上进又没有责任心的决定。
林弯月伸手，勾住了秦墨的脖颈，她侧坐在秦墨的腿上，顿了下又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妈妈对你的态度怪怪的，我也说不出来哪里怪。”
上次第一次见秦墨妈妈的时候，林弯月就有这种想法，今天再见，这种感觉更强了，就好像秦墨妈妈总是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出来伤秦墨，可是到了嘴边又咽下去的感觉。
秦墨垂眼看林弯月，莫名沉默了一会，才比划着说道。
“可能是想着把我拉去宋家，所以有些话不太好说的太死。”
林弯月仰头，她也只是闲聊，顿了下，有些不解。
“不对啊，上次第一次撞见我在你家的时候，她就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秦墨还抱着林弯月，又顿了下，似乎斟酌着，缓慢的比划手语。
“那或许是，她身为母亲的那一点愧疚吧。”
林弯月不解。
秦墨喉结滚动了一下，抓住了林弯月的手指，垂着眼睛说道。
“你还记得我爸爸吗？人都说儿子大多数像妈妈，可是我几乎跟我父亲一模一样。”
林弯月迎着光看着秦墨，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父亲的主治医生秦医生的样貌林弯月早就忘记了大概，倒只是依稀能记得秦医生说过的一些话，还有桌子上一直摆着的那罐装满各个种类的糖罐。
秦墨低头看着林弯月，两人的距离很近，气息也和近。
为了让林弯月看清自己的手势，秦墨习惯性的，手的高度随着林弯月的视线高度在一直调整。
“你遇见我的时候，我爸爸已经跟我妈离婚了，可能是在你眼中很不正常的情节，我父亲是穷门状元，我妈是富家小姐，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两个相互不同的人交集，全身上下都是新鲜又刺激的，可是后来有了我，两个人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有了摩擦，价值观也不同，就离婚了。”
“你妈妈出轨了吗？”
林弯月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秦墨眯着眼睛笑了笑，面容淡淡的，又说道。
“要是出轨，可能就没有那么纠结，两个人曾经爱到恨不得为对方去死，可是最后却慢慢的发现，不爱对方了，那才是痛苦，才是愧疚。”
林弯月愣愣的瞧着秦墨，似懂非懂。
顿了下，秦墨忽的又说道。
“好了，春节晚会开始了，小月亮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看一会？”
林弯月一愣，没想到秦墨的话题转的这么快，她还稀里糊涂着呢，秦墨就已经抱着她，往沙发上面走去。
电视里，联欢晚会刚开始没有多久，正演到一个搞怪的小品，几个人在上面上蹿下跳的很是热闹。
秦墨把林弯月的位置放好，正好他松松垮垮的一揽，林弯月的脑袋就靠在了秦墨的肩膀上。
林弯月忍不住抬头又要看秦墨。
秦墨大大的手掌覆着林弯月的头顶，似乎是知道她想问什么，顿了会，又很是简短的比了一句手语。
“没什么了。”
秦墨是个特别容易藏事情的性格，林弯月不想逼他，该讲的，他一定会讲给她听，他还暂时不想提的，一定是对于林弯月来说是可有可无，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是很难开口的事情。
“秦墨，那你以后会突然发现有一天，不爱我了吗？”
林弯月撒娇，仿佛是刚刚听了一个很残酷的爱情故事。
爱到不爱，得多难过？
秦墨笑，拍了拍她的头顶。
“不要乱想。”
顿了下，他忽的又说。
“除了你，我大概不会再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动心。”
林弯月对于他的整个人生来说，是不同的，就像是，他困于黑白房间，而她，是唯一一只能飞进来的彩色蝴蝶。
若是她当初只短暂停留就飞走，那他就当这是一场梦，有色彩的梦。
可是她想留，那他就会抓住这只蝶，把他全世界里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也从此不允许她再飞走了。
林弯月松了一口气，抿嘴笑，头安心的搁在了秦墨的肩膀上，开始认认真真的看小品。
窗外远远的地方有烟花盛放，一簇接着一簇，很是好看。
屋内的两个人，认认真真的，谁也没再说话，就看着联欢晚会的节目交替，他们这样手牵着手，似乎就能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