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瑾接过了所谓的证据,打开了信封,看了一会便勃然大怒,怒斥着下面的南黎川。
“好你个南黎川,我王朝待你不薄,先帝更是亲封你为摄政王,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圣上,我南家对王朝那是忠心耿耿,我南黎川为了王朝也是殚精竭虑,从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不知圣上为何会这么说。”
“你还在狡辩。”沐怀瑾将手上的信扔在了南黎川面前说道:“你自己看!”
南黎川捡起了地上的信,越往后读心下里越惊。
沐怀瑾面色大怒道:“这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竟然私通他国,企图要坏我王朝江山社稷。”
“圣上,微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诬陷。”
“南黎川,你现在还在狡辩吗?当时城防图丢之时,只有这几人在场,现在又在你府中搜出了这半张城防图,现在还有这么一封信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相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即上前指责着南黎川:“好啊!原来真的是你,你身为摄政王,怎么可以卖国求荣呢?”
“白相,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活了一辈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现在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给黎川定罪,你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你心里心虚啊?”
曲巧兮身为臣子的妻子,自然不能去反驳沐怀瑾的话,可是对于白相就不一样了,听到他这样迫不及待的给南黎川定罪,曲巧兮自然是忍不了的。
“你!摄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老臣有什么好心虚的,而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证据还不够充足吗?”
“耳听为虚,眼见就一定为实吗?可有人亲眼看到了黎川偷取城防图,可有人亲眼看到了他与他国私通,又可有人亲眼看到了他安排人将半张城防图送出城去?现在仅凭着这几桩中死物件,就要定黎川这样大的罪,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也有一些不理智啊。”
白相看了一眼沐怀瑾不愉的神色,心里也很是愤慨,他指着曲巧兮说道:“妇人之言,真是巧言善辩。朝政之事,又岂是你一介妇人可以插手的?”
“白相此言差矣,巧巧不仅是本王的妻子,在太医院也身居要职, 无论她是哪一种身份,都不是白相的一句,一介妇人,可以去诋毁的。”
“南黎川,现在你可是戴罪之身,你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说话的?”
“巧巧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有人陷害本王还未可知,就凭着这几个死物件就定本王的罪,本王不服。”
“你们夫妻,真是……”
白相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被气得声音都在颤抖,这两个人真是伶牙俐齿,一样的不可理喻。
沐怀瑾抬了抬眼眸,看向了大殿下的两人,看到曲巧兮的手与南黎川死死的握在一起,并肩地与他站在一起,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眼睛里满是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曲巧兮要站在南黎川身边,与自己作对。
沐怀瑾不由的想起了与曲巧兮刚见面的之时,她懵懵懂懂的闯进了自己的桃园,在刚看到自己时,脱口而出便叫自己“桃花仙子”。
在自己心疾发作,命悬一线之时,也是曲巧兮顶住了一切压力,费尽心思竭尽全力的去营救自己。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在这世上还是有人希望他活下去的。
哪怕那个人是大夫,她们有救死扶伤的职责,解救自己,仅仅是因为职责所系。
可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哪怕是这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光,也给了他难以言喻的温暖。
曲巧兮亲口说的,说自己温文尔雅,说自己是谦谦君子,还说会一辈子辅佐自己。可是现在,她却与自己的敌人并肩站立在一起,和他一起来对抗自己。
沐怀瑾心中满是愤恨,即使曲巧兮从没有一刻属于过自己,但她还是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背叛,那是来自于曲巧兮对他的背叛。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沐怀瑾开口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圣上,他们夫妻二人实在是巧言善辩,人证物证俱在,还能做到这样的坦然。”
“白相,你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俱在,我很想问一下人证在哪里?”
“这……那么多人从摄政王府搜出了证据,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难道他们不是人证吗?”
“真是笑话,若是这些东西是从白相府里翻出来的,是不是也可以同样定白相的罪呢?”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放肆了!”
“不是我放肆,而是这件事情本身上就有太多的疑点,当天晚上,黎川一直都在内宫饮酒,可曾有人看到他离开过内宫吗?”
这时沐怀瑾开口道:“当天晚上,摄政王身边可曾跟着侍从?”
“回圣上,当天晚上莫凡一直跟在微臣身边,微臣并没有一刻离开过内宫。”
“好,传莫凡。”
莫凡受到传唤之后进入了内殿:“参见圣上。”
“莫凡,前日家宴之时,你可曾一直跟随着摄政王。”
“回圣上,是。”
沐怀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当天晚上摄政王可曾离开过内宫吗?”
“这……”
莫凡看了一眼南黎川,又看向了沐怀瑾,心中不知作何打算。
“莫凡,你只管实话实说。”
“是,当天晚上我确实与王爷一直在一起。”
听到莫凡的话,曲巧兮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当她要说话之时,莫凡却又开口道。
“但是,确实有一段时间,王爷说他心中烦闷,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那时候我就不在了。”
“他离开多久?”
“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吧。”
“那他回来之后,可曾带着什么东西?”
“他……手里似乎有一个书卷一样的东西,但是天太黑了,我也没有看清楚。”
白相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说道:“听到了吗?南黎川,你到底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南黎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莫凡:“莫凡,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莫凡眼神闪躲,不敢看向南黎川:“王爷……属下……”
“莫凡,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南黎川自认待你不薄,你知道你的一番话,会让我南家陷入怎样的境地吗?”
莫凡痛苦的看了一眼南黎川:“王爷,我……”
沐怀瑾松了一口气,看向了南黎川:“南黎川,现在人证物证,可都俱在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南黎川痛心疾首的看着莫凡,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背叛自己的人会是他最信任的人。
“来人,还不把这乱臣贼子拿下。”
白相对着下面的人喊到。
“等等。”
“曲巧兮,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白相,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扳倒了黎川,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功高盖主的杨朝旭,权势熏天的南黎川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意外,你觉得以你的权势,他们两个没了之后,下一个会不会是你呢?”
“你!你这妖妇,妖言惑众,杨朝旭他谋害圣上,企图造反。南黎川他通敌卖国,背主求荣,他们有此下场,那是罪有应得。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老臣是不会被你蛊惑的。”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怜。”
“你!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敢笑我可怜?”
“圣上,您所谓的物证,那半张城防图,可否让我一观呢?”
“你这妖妇,又想做什么?”
“我在同圣上说话,不是同你说话。”
“你!”
“够了。”沐怀瑾开口打断了针锋相对的两人:“曲太医要这个做什么?”
“既然依你们所言,事情已成定局,那让我看一眼或不看一眼,对你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沐怀瑾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曲巧兮。
比起南黎川,他其实更害怕的是曲巧兮。
这个女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相对于正直坦率的南黎川,曲巧兮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沐怀瑾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司命说到:“把这半张城防图给她。”
“是!”
司命将城防图递给了曲巧兮,曲巧兮端详了一会,便又笑道:“哈哈哈哈哈,雕成小计,既然敢来这里卖弄。”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相不耐烦的看着又在装疯卖傻的曲巧兮说道。
曲巧兮没有理会白相,而是对着沐怀瑾说道:“圣上,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城防图是什么样子,但对于城防图的制作,我也是稍有耳闻。虽说不知道内容,但是城防图一定是用上好的鹿皮所制成的。可这半张城防图,却用的是磨砺过的羊皮,那诬陷之人,连这一点都没有搞清楚,就企图栽赃陷害,真是令我感到可笑。”
“这……”
曲巧兮一席话,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沐怀瑾更是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转头看向了司命,司命也是一脸的茫然。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曲巧兮身上,曲巧兮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