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男人一听姜九媚三个字，怒火更甚，回转身，又踹了苏辰一脚。
苏辰吐了一口血，却仍旧勉为其难地大笑，“看吧，你们还是害怕顾太太，你们终究没胆！”
“住口！”
那姓陈的男人握着拳头，快要落在苏辰的脸上。
姜九媚突兀地扔掉了桌面上的红酒。
哗啦，酒瓶碎成渣。
她冷淡的语气，充满了一丝不乐，声音哑涩：“听说擂台是为了招揽人才的？”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姜九媚。
压低的南瓜帽，看不到大半张脸，只能瞧见里面的圆领毛衣旁，脖子上留下了无法描述的痕迹。
楼底下的楚不是收了钱，那自然要为姜九媚这棵摇钱树服务。
“别发火，她是咱们刚来的顾客。”楼下的楚不是眨了下右眼，还顺带提了一嘴，“哦，听兄弟们说，她可是跟你有过关系的？”
姓陈的一听，手指托着下巴，不觉纳闷。
他的客人，不大对啊？
“小姐，既然是来找我的，是不是该亮下真面目？”
姜九媚把南瓜帽往下压了压，抬起了手指，拒绝回答，只是说自己关心的事儿，“他怎么得罪了你？”
“怎么，小姐认识他？”姓陈的又拿靴尖蹭了蹭苏辰的肩背。
“他是我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姜九媚这话一出，便从身后走上了擂台，经过苏辰的身旁时，朝着对方伸出了手，“跟老板回家。”
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景礼却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熟悉。
他很惊讶，呆滞地站在那里。
一旁的男人得知苏辰和这个女人有关系，冷声问，“你竟然认识他！”
他是咬牙说的，故而这话一出口，便萌生出一股令人想不出的怨恨之意。
苏辰琢磨眼前的女人是姜九媚，对她出入这种地方而感到万分好奇，但是此刻这状况，他更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这里的人，都太可怕了。
“不用小姐操心。”他冷漠，自己撑着地面慢慢地爬起来。
“小姐，看来他不愿意领情啊。”
“我要带他走！”
低沉随性，坚定执着。
姜九媚走到擂台旁，注视着底下戴着面具，正望着她的顾怀谨。
顾怀谨原本以为九媚不会打草惊蛇，可看见擂台上的人影，他还是失算了。
自己的人，她想做的事儿，他自然是从旁帮衬。
“你们开个价？”
景礼先行开了口，“小姐既然认识这孩子，那就让他认输就行。”
“对，认输。”旁边的男人拔高调补充。
姜九媚视线微垂，觑着那一身是伤的人，“认输吧？”
“我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认输的。”苏辰背后靠着，猖狂大笑。
他知道魅妖是怎样的人，他也知道姜九媚是自己姐姐的朋友，是他们的恩人。
单就这样的关系，他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说出那样的话来。
姜九媚几乎没有劝说，就转过身，示意旁边的两人，“你们看见了，他不愿意认输。”
景礼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留下一百万，就走吧。”他出言帮衬道。
可是旁边的男人却叫嚣着，不肯，“这样就走，未免太便宜他了？”
姜九媚言简意赅地询问道，“你想怎样？”
“凡是上我们擂台的，要么抬着下去，要么光明正大地走下去。”他整理着自己的外套时，景礼抓住他的手，好心劝阻，“给我个薄面，让他们走。”
“景礼，你要知道，现在你不是十二拳击馆的老大，你只不过是老板的一条狗。如果你继续和我作对，老板是不会放你和玲姐离开的？”
这冷漠的斥责，让景礼呆滞地顿在原地。
他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痛苦又无助的心上人。
姜九媚早已怒火冲天，她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听老板是谁。
这样的明显目的，就这么脱口而出。
“老板是谁？”
景礼看过去，神色怅惘，未答。
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哥哥，她又出声。
“你老板是谁？”
景礼因为隐忍，脸色泛红，俊脸上已经写满了内疚。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姜九媚的脑子里反复回想起那个雪夜，她少时的亲人接连去世的凄怆。
她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景礼，手指抓住了他的领子，神色漠然，“如果你有本事骗我，就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我……”他伸出手，嗓音哑涩，呆滞又茫然地回应，“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么，对不起就可以挽回几条人命么？”无声的诘问泄露了姜九媚的心事。
她情绪有些失控，整个人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里，理智也渐渐消失，情绪渐渐失控。
顾怀谨握紧了酒杯，抬头看着擂台，他知道，要出事儿了。
“告诉我，你的老板是谁？”姜九媚不知她会急于求成地询问。
这感觉太熟悉。
身旁的男人忽然抬眼瞪她，“你，你就是……姜九媚！”
既然身份已经被怀疑，她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
头上的南瓜帽取下，假发扔掉，朝着众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在看到本人时，刚刚还理直气壮的男人，以及楼底那个自称十二拳击馆老大的楚不是，甚或之前见过姜九媚的男人，有些畏惧地退了两步。
姜九媚，那个把他们的老巢都给搅了的女人！
姜九媚，那个将安好送进局子，还占了长盛赛车场的女人！
姜九媚，那个把继母和妹妹送进局子的女人！
她站在擂台上，如瀑的长发及腰，眼底冷芒如箭。
“他刚刚打了你多少次？”
这话是问的苏辰。
苏辰怔怔地看着，怕她出事。
“九媚姐姐，我……”
“啰嗦什么，他到底打了你多少次？”
这一声没有情绪的御姐音，穿云破雾，凄厉冷淡。
景礼久久无话。
姜九媚气急，拉链一拉，身上那件笨重的羽绒服被抛掷而出！
“上一次让你跑了，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景礼拽着男人到得一边，“放了他们，算哥哥求你！”
“抱歉！”姜九媚嗓音沉沉，眸光阴森，朱红的嘴角笑意极深，“我——做不到！”
还不及阻止，她就奔到了那男人的跟前，手指掐住了陈痕的脖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板是谁？”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人硬气，至死不活。
耳边传来一阵可怕的哀嚎声。
那声划破天空的暗芒，四周攒动。
男人的腿——断了。
“老陈——”景礼快速地奔过去，想要带人抢救，却再次被人挡住了去路。
“他的腿已经断了，放过他们，算哥哥求你！”
姜九媚面无表情，目的却相当明确，“老板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好啊，我就让你珍视的兄弟个个都是这种下场！”
景礼放下自己的兄弟，脸色苍白忧郁。
“你真要逼迫哥哥动手么？”他将兄弟放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