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询问，都无法从师父的嘴里撬出秘密。
姜九媚知道无能为力，也就不打算打草惊蛇了。
她转身，诡异地笑着离开了店里。
刚刚那般急切，转瞬就乖乖地离开，能是因为什么？
糟糕。
师父紧随着出去，可风雪太大，大得他辨不清方向。
浅浅的脚印停留在店门口，被风吹地盖住了。
离开的人也因为风雪停留。
“雪太大了，能回去么？”
“实在不行，咱们在镇上找个旅馆歇歇算了。”
有人提议。
“那好，下车。”
车子开在一间小旅馆门口停下。
半个小时后，那些人上楼歇息。
姜九媚转瞬也进了旅馆。
“小姐要住？”靠着柜台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青色的旗袍，卷卷的头发，打扮相当时髦。
姜九媚轻声回，“是。”
穿着旗袍的这个女人叫青姑，手上拎着女士烟，吐了一口气，才伸出手，“身份证，押金一百。对了，你要开单人间还是？”
“没有身份证。”
她跳到了柜台上，细长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巴，“我有个小秘密要同老板娘谈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今天不住房，钱给双倍。”
吸引人的条件，让青姑妥协，她把九媚带到了自己的卧室说话。
“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我是侦探，在调查三宗命案，上面的人是我怀疑的对象。我追踪他们到这儿，所以我需要上去看看。”姜九媚解释。
青姑聪慧，圆滑地笑了，“我们这种小镇开店做生意不容易，我不管小姐是侦探还是大人物，总之你要是上楼，打人审问请带走，我不想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我就还能走得了。”姜九媚自嘲地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我进来就没想过会出去。你如果希望打草惊蛇，那估计我和他们大打出手的情况会更快。”
青姑多么圆滑聪慧的人，没想到竟然在这儿，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好吧，败给你了。”
青姑示意了下，“你要上去就上去吧，只要不闹出人命，我就当作没看见。”她把手心摊开，“哪，记得把钱给我，你说过，双倍的。”
姜九媚拎出手机，非常痛快地发了红包。
“我可以上楼了么？”
“请便。”青姑招招手，刚准备走，忽然瞧见身后站着的女人直接推开自己的窗户，不见了。
她捂着嘴巴，从窗户一看，天哪，这个女人竟然徒手攀窗，上了楼。
不过既然是侦探，说不定也是会飞檐走壁的，她要淡定，不能做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到了楼里，姜九媚发现几个男人正准备洗澡，大概没有在乡下待过，小小旅馆里，很不满意。
“你们说，我们在十二俱乐部的时候，哪里会这么悲催，连洗澡都要排队呢。”
有兄弟嘀咕一句。
那个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视线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在抽烟。
他打扮时髦，戴着帽子压得很低，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鹅绒羽绒服，里间是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小脚裤，挺懂搭配。
手腕上戴着昂贵的贵族手表。
他拿了遥控器，打开了放在桌面上的电视，就抬起脚，若无其事地靠着。
“哥，我们已经洗完了，你赶紧去吧。”
“嗯，好。”那男人一丝不苟地解下腕表，把皮靴放得整整齐齐，又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叠好，帽子放在一边。
相比较他手底下那些人，他比较注重细节，比较在乎形象。
毕竟帽子拿掉以后，姜九媚便看见他油光可鉴的发型。
那发型并不丑，看起来很酷。能够用心做发型的人，绝对是一个闲情逸致的人。
乡下澡堂房间不大，只有两个可供使用的房间，但是因为是隔间，所以在那人进去以后，姜九媚也轻易地混进，未被人知晓。
外面放着的板凳上，放了一串钥匙。
姜九媚微笑，发自内心地感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全功夫。
刚拎走钥匙，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这一下，吓了姜九媚一跳。
“谁——”
那人听见响动，姜九媚迅速地滚到了走廊。
出来，看见手机和车钥匙不在，男人咬牙切齿地将手里的毛巾扔掉了。
几乎第一时间穿好衣服，下去找人算账。
“老板娘，你这里有贼。”
他手指掐着青姑的脖子，眼神凶狠，眉尾处有一块疤痕，看着就有些冷厉彪悍。
不忍闹出人命，姜九媚从窗户上掠下，手指转了转车钥匙，“贼在这儿，不在那里？”
男人收手，瞟着眼前的人。
虽穿得土里土气，但她的身形却完美地驾驭了那件衣服。
和衣服不搭调的靴子上沾满了白雪，扣着的帽子下，长发在飞。
“把车钥匙给我！”
姜九媚冷声冷气，“有本事，你来拿。”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再次从窗户掠出。
“抓住她！”
几个大男人在小旅店里来回地追，却终究抓不住那个飞檐走壁的女人。
青姑也当把戏，在那里提心吊胆地望着。
直到爬到了天台上时，姜九媚才兴致高昂道，“你是十二俱乐部的人？”
“你怕了？”
“十二俱乐部的楚不是，你认识么？”她胡扯着，手指落在手腕上，“那是我相好。”
“你是楚哥的客人。”这男人一听，禁不住笑了，他拍了拍衣服，“楚哥在十二俱乐部虽然脸长得不错，可论技术，比我差远了。要不然你把东西给我，咱们进去聊？”
这一听，十二俱乐部的人无疑了。
“你真的比他好？”姜九媚朝着他走了两步，似疑非疑地忽悠。
“是啊，他前些天惹了烂桃花，现在好多女人吃醋，不待见他。”那男人扑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上还有水。
“好啊。”
她凑过去，男人便将她提了起来。
她那帽子盖地相当好，男人伸手去揭，却被呵斥住。
“天太冷了，我这帽子，你要揭开，冻坏了我的脸，保不准我也是你的烂桃花。”
一个在做戏，另外一个也在做戏。
两个谨慎小心的人就这样进了一间房。
“我的兄弟呢。”
“嗯，我怕他们吵到我？”姜九媚手指缓缓抬高，落在男人的下巴上，“你总不希望你的那些兄弟在旁边观望吧。”
房门关上，不出五分钟，就传来了打斗的响声。
“说，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正得意地扣着姜九媚的胳膊时，却突然觉得一阵刺痛。
姜九媚推开了他的手，利落地站起来，“我不敢说，怕吓坏了你。”
“你……”男人的手在打颤，可姜九媚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时，他就面色惨淡了。
“你不在十二俱乐部待着，来这做什么？”
“见胡哥。”那男人跪着，一动不动，“我是跟踪他来到这儿的，至于杀他的人，不归我管。”
“你说我该信么？”姜九媚冷笑一声，握着水果刀凑近男人。
呼地一声，刀在男人手指尖落下。
差点断指。
“我说，我说，老板让我们来，是……杀他的。”
姜九媚不觉好奇，“为什么？”
“因为胡哥知道老板的秘密。”男人再道。
“什么秘密？”
“我不清楚。”
“老板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现在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