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苏依依又吃到了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火锅鱼。
大概霍深和屈成做鱼的方式不大一样，以至于不同的火候就有不同的味道。
前者甜，后者感动的甜。
“原来你最喜欢的是吃火锅鱼。”屈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指点着烟，看着蹲在椅子上，梨花带雨的苏依依。
“是他给你做的火锅鱼吧，那我和他，谁做的好吃？”
苏依依哭诉道，“他。”
“那我和他谁更厉害？”屈成把烟杵灭在玻璃缸里，漫不经心地说笑。
三分雅痞，七分的稳重。
苏依依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套路，依然回，“他。”
屈成仰天叹气，眼神冷淡，“都是他啊。”
没什么意思了，他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走到了苏依依的面前，“我给你做这么久的鱼，你是不是得犒劳我一下？”
苏依依猛地摇头。
她不想，特别不想。
屈成却笑得魅惑，矮了身，桎梏着苏依依的双手却格外地重。
最后在沙发上，她已经像一个竹笋，被拆分干净了。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都是怎样的心情？”
苏依依肌肤颤栗着，泪水挂在眼角，没有接他的话。
屈成的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把人团怀里，“你这个女人，真是好残忍。是不是我这种人不拉你给我做搭档，你就会抛弃你深爱的人？”
说着他便跟着笑了，那笑容十分勉强，“也是了，苏依依，你这种女人，就是这样，永远会以为那是真正的结局。”
苏依依转身，眼里迸发出寥落的火星。
“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在选择我的时候，就证明你跟我一样。自以为自己高尚，实际还不是因为报仇自私自利。”
她贴下了唇，动怒地在屈成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屈成听了她的话，落寞地笑了。
是啊，他的目的一开始也不单纯，他们就是同样不可思议的罪犯。
罪犯，便没有资格，去评价彼此。
屈成抓着她的两手，“你确定要这样？”
苏依依不介意每天和他共沉沦。
“反正我们是一起的蚂蚱，怕什么？”
当疯狂代替理智。
当伤愁代替良知。
他们的心和身都不在自己掌控的范围内。
只不过。
比他二人都理智的是霍深和文书语。
在霍深把那些照片全部摆在文书语的面前时，文书语不是惊慌，而是实实在在地表白了。
“这些照片，是之前你酒会上时，我找人拍的。”
霍深拈着一张照片，不假思索，“你就这么爱慕我？”
“是呢。”她轻轻应着，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不加糖的，你的喜好。”
霍深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来帝都？”
“太喜欢你了吧。”
文书语两手放在膝盖上，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工作时的锐利。
“想到你就睡不好觉，想到你就想奋不顾身地抓住你。”
霍深端起那杯咖啡，不是指责，倒像是沟通，“这表白太感人了。”话落，抬头看着天花板，“她要跟我这么说，那该多好，我肯定会高兴地发疯。”
手指无声地握住了，文书语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正因霍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二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受。
“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还是平白地开了这样的话题。
“你？”霍深眼睛在对方的身上一过，“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完美衬托你的身材。”
文书语这点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何况在霍深的世界，他已经遇到过太多的女人。
唯独苏依依的心思，他最在意。
话落，霍深站起，在门口止步，目光森冷，“我家依依和我分手了。”
“嗯。”
“你可知道原因？”
文书语偏转过脑袋，她只是迎着霍深的眼，仓皇地问。
“霍先生那么讨厌我？”
讨厌到认为她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维。
“算了。”霍深知道自己闻不出来，便两手放兜，默默地离开了。
再之后，他和文书语总会在走廊里碰到，但是见面时，她在笑，他却没有任何表情。
——
姜九媚到底又去见过文书语一回。
刚刚于走廊撞上。
她们之间的见面，比之想象中还要无聊。
“你就是玫瑰苑红姑的妹妹文书语？”
她靠着墙壁，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袖子有白色的花边，目光清丽，笑容妖冶，长发及腰。
“原来欺负我大姐的是你啊。”她在姜九媚的身上过了一圈，嘴里感慨着，“长的真好看。”
“谢谢夸奖。”
姜九媚高跟鞋一转，静静地望着文书语，目光睿智，不同她见过的女人。
她睿智而不迷茫，那双眼睛可谓精明。
“上次我来找过你，但你不在家。所以你的房间我进了，你的照片我也看了。”
她走近文书语，因为比对方高。
俯瞰时，凌厉的目光下，文书语显得分外的无辜。
“是你把我的照片给了我霍先生？”文书语惊愕。
之前她还以为是霍深调查到的，好一阵欣喜。
“是，你该感谢我。”姜九媚正经地分析。
优雅地伸出手指，落在女人的下巴上。
“你长的很漂亮，还有能力，如果霍先生喜欢你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朋友。”
话锋一转，独自感慨，“可惜啊，你不是。所以那些照片给了霍少，你的心思，他就知道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文书语笑地眯紧了眼睛，随之又哈哈大笑，“顾太太这是在努力把自己说得天真么？”
“天真，这个词汇我很受用。”
姜九媚跟着也笑。
“顾太太要进屋喝杯水么？”文书语突然开口。
“不了，我怕你因为讨厌我而害我。”九媚直接地很。
迈步转身，于台阶上止步了。
“文书语，我若你问苏依依和霍先生分手的原因，你可会告诉我？”
文书语慷慨地回答，“顾太太，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很好。”姜九媚伸了一个懒腰，“你不要让我抓住把柄。”
“顾太太喜欢多管闲事？”
“诶？”姜九媚摇摇头，目光里融了霜，“我亏欠了苏家一分人情，因此，这事我管定了。而你，要小心。”
用最温柔的态度说着最狠毒的话，文书语见识到了。
在对方走后，有些心忧地退了两步。
屈成接到她的电话时，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该有进展了。
否则只怕会被姜九媚破坏。
回到魅力酒吧的时候，姜九媚的面上挂着不大明显的烦意。
顾怀谨张抬眸，问，“去威胁文书语了？”
姜九媚单手抚了下长发，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应该是口头警告吧。”
他起身，缓步走到了姜九媚的面前，从桌面上倒了一杯水，“累了吧，喝口水。”
“你喂。”
顾怀谨喝了一大口水，靠近姜九媚，笑话她，“漱口水，敢喝？”
她真就张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