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全都听见了。”
听见他们聊起自己，姜九媚兴致高昂地很，便出其不意地推门而进。
谁知沈千千像看呆子一般地望着她，抱着胳膊审讯，“跑哪里去了你？”
“哦，无聊，出去透透气。”姜九媚拎了一把椅子坐到二人的跟前，“你们在聊我吧？”
沈千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对对，说你可怜兮兮。”
“我哪里可怜兮兮。”姜九媚撅着嘴巴，很是幽默风趣，“我那是浴火重生前的经验。”
“是是是，九九是凤凰。”沈千千拍拍两手，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估计长风也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便走。”
“那我送……”送字刚出口，顾怀谨便抓着九媚的手腕，冲着她摇了摇头。
等到沈千千走了，姜九媚才问，“怎么不让我送千千啊？”
“你送了，长风还有机会么？”顾怀谨情商高，也不想让自己这傻呵呵的意中人好心办坏事儿。
一思量，她才认同道，“哦，说得也对，是不该。”自顾自地绕到了一边，姜九媚顺势坐下，不再多言了。
医院最安静的时候，是十一点半，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着的时候，姜九媚还睁着眼睛。
近距离地躺着，加上窗外还有光，以至于顾怀谨能够清晰看见姜九媚那因为思索而瞪大的双眼。
“在想什么？”
姜九媚无话不说，“我刚刚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人。”她让顾怀谨猜猜看，“你知道是谁么？”
顾怀谨手指落在姜九媚的后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怕心上人着凉，“我知道，是成笙。”
“你怎么知道？”
“白天长风推我出去透透气，偶然遇到的。”顾怀谨平平静静地说着，完全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他好像被人打得很严重。”
“你看见了？”
“嗯。”
姜九媚捂着嘴巴偷笑，“打得好。”说完，又后怕顾先生说自己狠毒，跟着说明缘由，“以前在学校，她和姜如欣于安安对付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刚才他听沈千千说了很多这丫头少时的事儿，很心酸，很委屈，可以说，能够活到现在，很不容易。
“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姜九媚从顾怀谨胳膊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是说了点什么，不过是我先说的，我想利用他对付姜如欣来着，结果他不乐意。”
转过脸，鼻子撞到了顾怀谨的扣子上，她苦恼不已，手指触了触，“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是说了什么。”顾怀谨并没有动怒的意思，笑得一脸勉强，“还好，不是什么挑衅的话。”
入秋了，医院外的花园里，遍布枫叶，橙的，杏色的，红的，以及枯萎在地的，清风徐来，香气萦绕。
他们相撞时，成笙便看见了他，没有第一次相见时那般争锋相对，好像经历了什么，被磨平了棱角。
成笙看着顾怀谨，他忍俊不禁，还大言不惭地说，“恭喜顾先生啊，直接赢得了她的心。”
那个她，顾怀谨是异常清楚的，没多想，仅仅对对方的恭喜表示感谢。
成笙看顾怀谨云淡风轻的表情，被气地半死，“你真是够猖狂得。”
顾怀谨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紧，“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哎，算了，命不同。到底你是少爷的命。”成笙看了他一眼，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不过瞧那那全身的伤痕，顾怀谨却苦笑连连，世界上有一种人，自以为别人的成就都是因为命运，实际上，他从未了解过别人跌落尘埃时，是怎样的刻苦努力。
“这就是你的情敌？”那会儿秋长风嘲讽道。
顾怀谨摇头否决，“他不配。”
不配做他顾怀谨的情敌。
“嗯，嚣张霸气，是我认识的顾怀谨。”秋长风推着顾怀谨到了一棵树下，落叶缤纷，落在他的肩头。
他想地有些专注，姜九媚反复推搡下，才回过头。
“什么？”
“我问你，他说什么了，有没有欺负你？”
顾怀谨抓住她的手，下巴压在对方的头顶，“没有，睡了。”
姜九媚却从拥紧的怀里探出了脑袋，“顾先生，你困了么？”
迟疑了几分钟，头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怕耽搁你明天上班。”两只手臂紧紧地团住她，语气悠悠，“再说，这么晚了，不困么？”
顾先生身上好烫，姜九媚自知是自己的错，往旁边挪动了下，“还睡不着。”
那人又伸手一把将人捞了回来，“想问我什么就问吧？”
“你开个话题。”姜九媚手指戳了戳顾怀谨的手背。
顾怀谨闭着眼睛，真就找了一个话题，“今天我给你买了牙刷和杯子。”
“和你的是一对么？”明明是在说笑，可姜九媚却说出了顾怀谨的心声。
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顾怀谨不迟疑，声音轻轻，“是。”
“真的？”姜九媚往顾怀谨怀里栽了栽，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人。
一晚好眠，无梦。
第二天早上上班，姜九媚也没有迟到，只是开车去工厂检查了下，确定无误后就去了公司。
到时，顾老爷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
“爷爷？”她近到跟前，装得若无其事，还连忙去茶水间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顾老爷子接了放在桌面上，拿下雪茄，叹了口气，望着姜九媚，“听人说，你昨天去工厂了？”
“听说？”姜九媚纳闷地抬头，“听谁说啊？”
顾老爷子答，“张董。”
“哦。”姜九媚坐在顾老爷子对面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张董派人跟踪自己了，搞不好拿钱给工人的就是他。
“毕竟瓷砖要售卖，一定得质量合格，所以我就先去工厂查看了两眼。”
顾老爷子侧过身，那双看起来比较森冷的瞳仁便对上了姜九媚，“很好，工厂那边盯好了。”
“爷爷放心，合同是我亲自和梁寒签下的，我会负责到底。”没有计较上次顾老爷子所说的话，但姜九媚本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也没有在这个关键口上闹事。
在办公室坐得无聊，也不想让顾老爷子用那样的眼神打量自己，于是姜九媚便自己找了一个说辞。
“爷爷身体好些了么？”
顾老爷子咳嗽了下，“运气好，没被火烧死。”他絮叨着说，“咱们顾宅需要修葺，最近要么去医院照顾怀谨，要么就回我新买的宅子。”
这才几天啊，就又买上宅子了。
姜九媚难以想象，干笑着点头，“是，孙媳记住了。”
“听秋医生说，怀谨醒了？”顾老爷子明明已经打电话问过，却偏偏还要确定一下。
姜九媚轻声，“嗯。”
“那月初和姜家吃饭，他也可以参加了。”顾老爷子凭空提了这么一嘴，“身为顾家的孩子，家宴，可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