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啸年轻的时候，曾经对顾怀谨说过一些话。
记忆最清楚的，莫过于对方那几句。
“小屁孩，叫我一声爸爸，我可以保护你的。”
当时他听了还笑了。
“我有爸爸。”
雷啸尴尬地抿着嘴：“那又怎样，我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可因为老苍的事，顾怀谨渐渐后怕让他们陪在自己的身边。
危险的环境可能让他们丢命。
现在看他把昔日的温暖转给自己心爱的人，他越发认同当初的决定。
没有当初的决定，或许他也不会间接保护自己的傻丫头吧。
“喂，九九，快快快，你是要爸爸被人记恨么？”雷啸僵着，手臂都不敢动弹，神情里透着一丝惶恐。
靠着枕头的顾怀谨很大气地说：“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怪你的。”
姜九媚听见这话便乐了。
“是啊，老雷毕竟是要当我爸爸的人。”姜九媚说着笑，去到一边，拎了把椅子，把自己的饭盒打开。
热腾腾的饭菜。
荤素都有。
沈千千靠着秋长风的肩膀，抿了抿嘴唇：“九九吃的好香。”
姜九媚举起自己的筷子，逗乐沈千千：“有排骨哦。”
沈千千受不住了，开心地嚷着：“我也想吃。”
“来，过来，我喂你。”
晴姐一旁瞅着这两个孩子似的闺蜜，忍不住絮叨：“这两个孩子好甜啊。”
一回头就看见了温柔看着她的丝丝老师。
丝丝老师歪着脑袋笑了：“要是喜欢，也过去蹭一口。”他的手掌落在晴姐的头发上，声音温糯，“你不也是女孩子么，能大到多大去？”
晴姐望着丝丝老师，被人宠着，一时不大好意思。
单身这么多年，没有人愿意宠着她了。
突然间说自己是女孩子，她很惊讶。
“丝丝？”
就在她错愕的时候，姜九媚已经抱着自己的饭盒走到了跟前，洋洋洒洒地举起筷子：“这里面有你最爱吃的海带。”
晴姐尴尬地顿在原地。
“不知，这？”
姜九媚命令似的口吻：“来，张嘴。”
晴姐没动。
“晴姐，再不张嘴，我亲丝丝老师了。”沈千千也跟着补了一句，打趣。
晴姐吓傻了，当即就吃了海带。
吃在嘴里的时候，果然味道可口，挺不错：“好吃。”
“老雷买的，肯定好吃。”姜九媚夸赞着，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雷啸一眼。
苏恩队长看着这成队成队的人，十分羡慕。好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微信里，女朋友发来了一句话。
【好久没见面了，去T州，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苏恩队长看上面发的零星消息，特意到走廊里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的于小鱼睡不着，这会儿是晚上。
“现在做什么呢？”
女朋友特别直接地回应：“休息啊，不然大晚上能做什么？”她嘀咕，脸色极差，“再说了，你不在，还能做什么？”
苏恩听到这句抱怨的话，尴尬得脖子都红了。
连忙补充了一嘴。
“最近帝都有什么情况没？”
“情况？”想着这两个字，于小鱼翻了一个身，打开了床柜上的灯，盯着天花板，小心分析，“最近我们在某ktv发现有人接触那些货物。”
苏恩听了这话，脸色刹白，短短时间内，帝都就有人祸祸。
他身为队长，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有什么线索么？”
于小鱼沉着冷静：“还在调查中。”
“那卖货的人呢？”苏恩紧跟着打听。
“抓到了一个，还有一个跑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于小鱼提了一嘴，掀开被子，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灌啤酒。
“你呢，不是说那边的实验室毁了么，怎么我们帝都都出现那东西了，现在弄得我们这些同事提心吊胆？”
苏恩呼了口气，很遗憾地解释：“有人提前把货物运输出去了，是我去晚了。”
一听电话声里那样遗憾的嗓音，于小鱼就不准备打击他的自信心了，温和地安慰：“别难过，你那么厉害，我可是看在眼里。”
苏恩仰着头，看楼道迷离的灯光：“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没什么信心。”
“那我给你一个亲亲，帮你缓解一下心情。”于小鱼握着手机，小声打趣。
听到那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苏恩纳闷地问：“你是不是在偷喝啤酒？”
“没有。”捏着易拉罐的于小鱼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当即，那小脸红成了柿子。
“没有才怪，你当我是傻瓜！”苏恩气郁不过地训斥，“你过不了多久生理期，姐姐？”
“我知道啦，我就喝一瓶。”于小鱼听电话那头生气了，立马变成小女人，“我错了，恩恩，你别生我的气，这不是想你想的么，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肯定不会喝啤酒的。”
态度诚恳，语气卑微，说得人抓心抓肺。
“等我回来，乖乖的。”苏恩挂断电话时的最后一句话，让于小鱼的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暖暖的，如糖。
苏恩很少会说这样甜蜜的话。
他以前工作忙，每天见面都是聊工作上的事，突然这样，她很不适应。
但是暖心话，谁都爱，特别是从意中人的嘴里说出来。
姜九媚吃到中途，把自己的饭菜捧到顾怀谨的面前：“还剩一盒，是怀谨的。”
顾怀谨看了手里的饭一眼，摇头：“九媚，我不吃。”
“你都没吃早饭，不饿啊。”姜九媚拿着筷子，把饭盒里的豆角夹到了顾怀谨的面前。
秋长风搂着妻子沈千千的肩膀，哟哟哟地嚷。
气氛一度尴尬。
但是两个人脸不红心不跳。
姜九媚和顾怀谨甜蜜对视。
心里想的是。
只耀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果然旁观者在这样的尴尬里，纷纷离开了病房。
苏恩一起走的，说是回去整理下资料，继续为调查销售链做准备。
“那你们回去时，小心点。”姜九媚把人送在医院门口，直到大家都走了，才看着杵在那里的雷啸。
“老雷，还不走？”
雷啸有些颓唐，瞅着姜九媚的脸色变得十分正经。
“五爷这情况很久了么？”
“诶？”很意外雷啸会突然问到，姜九媚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回转头点了点，“没错，怀谨身体很不好，发烧是常事。”
雷啸两手放进外套兜里，幽幽的瞳仁里夹杂着不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听老苍说到过，五爷小的时候，冬天被人推下水池，差点溺水而亡。”
可能年纪大了，记忆模糊，老苍跟自己话家常的话，他都记不大清楚了。
“我还记得，他跟我说，怀谨少时，曾受了重伤，有人在他的腿上的伤口里放了小型的定位器。”
姜九媚听地后怕，“腿里放定位器？”
看九九紧张的样子，雷啸赶紧解释：“不过发现及时，小型的定位器早已经被取出来了。”
听着那句话，她的心很冷，比之四周的冷风还要冷。
双腿迈不动，耳边风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