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妙。
墨殷和霄泽皆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屑地挪开目光。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对方的存在。
还是墨越回答她：“他们两个本来是死敌，音音你还没出现之前，他俩一直在互相伤害，直到同时喜欢上你。”
最后选择为爱妥协。
凌音音喉咙发痒,咳嗽起来。
“咳咳咳……是这样啊……”
她大概有些印象，但不明晰。
自己的记忆，好像在和他们的相处中逐渐恢复，只不过都是一些零碎片段。
墨殷变回人形，替她顺着背。
“咳咳咳……我有点头晕。”
她忍不住低声咳嗽着，嗓音发哑。
孤云道：“音音，你得了风寒，又有幼崽在身，很多药不能吃，我去外面找找有没有更温和的草药,熬给你喝。”
难怪呢，她觉得身体有气无力的。
“别去，外面还在下雨么？一点小病很快就会好的……咳咳！”
凌音音吸溜着鼻涕，刚醒时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症状一股脑地往外发作。
见她难受得很，孤云十分心疼。
“我出去看看，雨应该停了。”
“等等……”
“让他去吧。”
墨殷道：“他是医师，这点事情应该由他来做,你先好好休息。”
凌音音只好再次躺下。
“你们两个好好守在洞里，一会儿我出去捕猎。”
墨殷对墨越和霄泽发话：“要是照顾不好她……”他的目光里带着杀气。
霄泽哼道：“才不会呢。”
“嗯，外面天气越来越冷，我得去猎几只野兽为她做过冬的衣服，你们两个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
霄泽和墨越异口同声回答。
临走之前，墨殷吻了吻凌音音的脸，温声叮嘱：“等我回来。”
凌音音窝在单薄的兽皮被里，望着他不停地吸溜鼻涕，“你……小心点。”
她关心的话语让他很是受用。
虽然记忆没完全恢复，但良心还在。
外头天光大盛，一场大雨过后，天气骤然极速降温，就连墨殷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更别说凌音音，就凭她那张薄薄的兽皮被，根本不够取暖。
他必须尽快为她准备过冬的物品。
……
时间转瞬即逝。
眨眼间三天过去，墨殷从外头猎到好几张狐狸皮毛，用来给凌音音铺床。
一群雄性商量好，墨殷和霄泽即刻回部族处理事务，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团聚，孤云和墨越留下，照顾还在病中的凌音音。
她的身边离不开医师，孤云不能走。
墨越负责陪伴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离开之前，几人站在洞口告别。
凌音音披着最新的狐裘，望着马上要动身的墨殷和霄泽，心里有些不舍。
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七天。
加上处理事务，怎么着也要十多天。
一想到得十多天见不着他们，她心里竟莫名地惆怅，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好像已经习惯热闹的氛围。
这两人一走，身边冷清不少。
“音音，我们很快回来。”
“你要好好吃饭睡觉，别想我。”
霄泽鼻尖通红，“我想你就行……”
凌音音望着他俩，“嗯。”
墨殷上前，冰凉的指尖抹过凌音音那微红的眼角，长叹一口气。
“多吃点，养好崽崽。”
她别扭地挥开他的手，“还用你说，我都快胖成猪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天投喂四五次，顿顿大餐，她吃得没停过，脸又肿一圈。
墨殷扯着她的腮帮肉，Q弹Q弹的。
不错，这手感他很满意。
霄泽过来，轻轻抱住她。
“怎么办，还是有点舍不得你……才和你在一起没几天，又要回去。”
他语气委屈，像个离家的小朋友。
凌音音拍拍霄泽的背，虽然还没恢复完记忆，但她已经了解他的性格。
霄泽就是条幼稚鱼，偶尔脾气很大，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小孩子气。
“好啦……去吧，路上小心。”
她轻声道：“慢慢来，别急。”
霄泽留恋地蹭蹭她的脖颈。
墨殷把他拽出来，不耐烦道：“早去早回，别磨唧，走。”
他们转身远去。
霄泽一步三回头，满眼不舍。
搞得凌音音怪伤感的。
她现在情绪波动大，一点事情就很想掉眼泪，掉完眼泪，又跟个没事人一样，经常把几只雄性吓得手忙脚乱。
墨殷和霄泽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回去吧，外面风大。”
孤云牵起凌音音的手。
她低低咳嗽几声，“再待会儿，里面太闷，总觉得喘不过气，外面空气好，等感觉冷了再回去。”
墨越一直没说话，他面色苍白，浑身隐隐颤抖着，孤云发现他的异常问：
“不舒服？”
凌音音转过头。
墨越小声抽气道：“尾巴疼……可是我明明没有尾巴……”
孤云一怔，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身体不知道你已经残疾，以为尾巴还在，想操控它，所以会疼。”
墨越忽然晃悠起来，身体不稳。
凌音音吓一跳：“墨越！”
她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墨越的手臂冰凉得吓人，“你还好吗？”
墨越冷汗直下，“没事……可能过一会儿就没那么疼，我坐一下。”
他跌跌撞撞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刚一坐下来，蛇尾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
“呃嗯……！！”
墨越发出痛苦的嘶鸣。
孤云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然后使用异能，为他缓解疼痛。
“谢谢……”
凌音音对墨越的情况很是担忧。
“孤云，这种疼痛以后会好吗？”
孤云摇头：“不会，残疾的兽人都会时不时发作，只能忍着。”
墨越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苍白的脸色令人心疼，他看上去比凌音音还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过虐待呢。
“音音……好疼啊。”
他吐出的语调几不成声。
凌音音两眼一酸，温柔地安抚：“别往下看，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嗯，谢谢音音……”
墨越笑容凄惨。
不过是自欺欺蛇罢了。
残疾就是残疾，事实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