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绵绵轻笑出声。
“怎么，不愿意？”
她狠狠咬破月野的唇角。
鲜血顿时涌出，她用力一吮，让月野不由眉头皱起，“嘶……”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要让你死在我的手里，比起被结盟部族审判，我可以先帮你解脱……”
绵绵的声音缓而轻，“月野，跟我、一起死吧，你不是爱我吗？”
月野痛心疾首道：“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吗？绵绵，你对我难道只有恨？”
绵绵笑着拍拍他的脸。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爱上仇人？”
“从一开始，我只想利用你对抗结盟部族罢了，你心甘情愿，不是吗？”
“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我要为他们报仇……”
听着绵绵的话，他心如刀割。
明明她就要死了，月野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他怀里的重量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可她依旧喃喃不停。
哎……
她都快死了，他还计较什么呢？
既然是她最后的心愿，他附和她几句也没什么，反正又不会真死。
“好，我陪你死。”
月野缓缓闭眼，“我陪着你。”
他再度拥紧她。
“绵绵，你的身体好冷……”
绵绵虚弱不堪，双眸涣散。
“因为我要死了啊……”
“别说那个字。”
“我就要说……我很快、就可以到另一个世界和聆风他们团聚了……”
无数美好的回忆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绵绵唇角带着微笑，慢吞吞地阖上双眼。
“月野，你死了以后别来找我……”
“不准打扰我和他们……”
“绵绵，你好狠的心。”
连死都怕他纠缠吗？
在绵绵看不到的地方，他泪流满面。
“好，我都答应你……”
“记住你的话……”
“嗯，对不起……”
“……”
两人低低的话语回荡在牢房里。
不知相拥多久，她的体温越来越低，逐渐在他的怀里失去生息。
月野缓缓掀开她的被子，底下的鲜血依旧在止不住缓缓流淌。
“……绵绵！”
他嗓音哽咽。
绵绵脸色惨白，双颊凹陷，已经无法再回应他的话。
她死了。
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
月野仰头，发出一声哀恸的长嚎。
墨殷和孤云再度出现在牢房前。
“你去看看，死干净没？”
孤云道：“放心，不会有意外。”
月野闻言，猛地抬起头。
“是你们害死的她？！”
孤云笑道：“你觉得呢？”
两人进入牢房，月野猛地起身，朝着他们攻击而去，墨殷一个反手，掐住他的脖颈摁在墙上。
“呵……不自量力。”
也不看看自己的对手是谁。
月野疯狂挣扎着怒骂：“你们这两只恶毒的雄性，连怀孕的雌性都不放过！”
“能让她生下幼崽，已经是我们对她最大的仁慈，你在叫什么？”
墨殷脸色阴沉，直让月野后背发凉。
脖颈上的大掌掐得越来越用力，月野呼吸困难，渐渐发不出声音。
“大哥，放开他吧。”
孤云检查完绵绵的尸体，用被子给她完全包裹住。
“啧。”
墨殷这才松手，给他丢到一边。
月野狠狠砸在墙上，呕出一口血。
孤云起身走到墨殷身边。
“下手这么重？”
墨殷：“我都没用力。”
他瞥一眼角落，“怎么样？”
孤云道：“嗯，烧了吧。”
墨殷便抬手，掌心浮现幽红邪火。
月野大骇，“住手！！”
他不顾疼痛，冲过去挡在绵绵的尸身面前，“你们……她都死了，还不放过她吗？！还以为你们有多正直，原来也不过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家伙！”
墨殷冷冷一笑。
“你有没有搞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蛇？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连你一起烧！”
只有孤云道：“这是她自己的遗愿，你也要阻拦吗？”
“不可能！”月野不信。
墨殷非常不耐烦。
他只想早点办完事回家陪凌音音。
“我再说一遍，滚不滚？！”
月野正想反驳，又突然呕出一口血
两雄一怔。
孤云又疑惑地看向墨殷。
“踹这么狠？”
墨殷：“……我没有！”
而月野竟然呕血个不停。
两人顿时意识到不对。
这症状……
孤云赶忙走到月野面前，用异能查探他体内的情况。
“他的内脏破损，在大出血。”
墨殷：“……我真没用力。”
孤云不语。
的确，不是墨殷干的。
就他刚才那两下，根本不足以让一名成年的强壮雄性受伤。
这出血的症状，更像是他的毒。
可月野怎么会中毒？
真是蹊跷。
中了他的毒，只能等死了。
月野的身体逐渐抽搐起来。
孤云道：“你也要死了。”
墨殷：“？”
有没有这么脆弱？
月野瞪大双眼，由于喉咙里不断地在往上涌出新鲜的血液，他连说句话都十分困难，只能瞠目欲裂地看向绵绵。
……难道是她？！
月野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她要自己死，不是开玩笑？！
体内的疼痛蔓延至四肢，月野忽然露出自嘲的笑容。
好啊……
好啊！
她真的连死也不放过他！
墨殷更是满头雾水。
“老三，他到底怎么回事？”
孤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墨殷见他犹犹豫豫的，懒得深究。
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也是死。
管他怎么死的，反正都要死。
“一起烧了？”
孤云：“……”
这时，月野缓缓爬到绵绵的身边。
“你、好狠啊……咳咳咳！！”
“你等着、我一死，咳……就去找你算账……！！”
他把血吐干净，讲着狠话，可表情却难过得无以言加。
“你还有什么遗愿？”孤云问。
月野沉默了一会儿。
“那把我和她一起烧了吧……”
她不是不想自己缠着她吗？
哈、多么狠心的雌性！
他偏不！
她不让他活，他就缠着她死！
墨殷更烦了，“那你死快点。”
等死了再一起烧，回家就半夜了。
他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月野靠在绵绵的尸体上。
“没关系，你直接烧吧。”
孤云眨眨眼，“这……”
活着烧啊？
墨殷还真爽快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