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城骑着三轮车去了百货大楼,他想打听点消息,他特意在中午吃饭的时间去的,那时百货大楼里的人不多,他记得是一楼的电器行,玻璃柜台里摆着收音机,录音机,黑白电视,还有电池,电线之类的配件。
黑白电视上方是带两根抽拉的铝制天线的,才十六寸,电视里播放着节目,只能收到一个省电视台,其别的频道都是雪花。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柜子后,手里端着碗吃饭,吴守城特意在柜子前走动,中年男人就放下碗筷,走到他身边,“看看,需要点什么。”
“我就随意看看,你先吃饭吧。”吴守城也不好多问。
吴守城先前来过这家店,不止一次,先前买过收音机和电池,后来买过录音机和磁带,再后来就买了一台黑白电视。
待那男人把饭扒完,吴守城才上前去,男人先开口问:“我看你在这站了一会,是要买电视机吗?”
“我先前在你这买过电视机,就是想问问别的事?”
“哦,什么事啊?”男人疑惑的看着他,眼前的人是本店的老客户。
“前些时候,这家店里是不是有个女的被人害了?”
“你问这干什么?”男人脸色阴沉,愤怒的看着他。
“我就是想打听这家人的情况?这家店应该是一对母女俩人看着的,你是这家店什么人?”
“不是,你要买东西就买东西,不买东西就走,你不要瞎问。”男人生气的说。
“是这样的,我老婆几年前也是被人害了,我家在火车站旁边,也许你听说过,我这几年东奔西跑的,也是在找凶手,我就想得到更多的关于凶手的消息,想早一天抓到凶手。”
“是我大女儿被害了,凶手丧心病狂的,我女儿还这么年轻。”
“节哀吧!”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我先前还跟我女儿讲过,让她嘴巴子不要乱讲,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好了,人没了。我老婆在屋里伤心难过,成天以泪洗面,连生意都不想做,我小女儿那天下午回去,正好见到了凶手从屋里出来,是个陌生男人,她还问对方,你进我家干什么?凶手当时也没理她,擦肩而过,急冲冲就走了,那时正是午后,也许凶手担心我小女儿喊叫,惊动了外人,也不敢下杀手,可能凶手只顾着逃命,事后想想,我小女儿也差点没命,没去拉扯凶手,只顾着回家里去,才发现她姐被害了,她吓的尖叫着,邻里才过来看。她现在神情恍惚,整天闷闷不乐,晚上还做恶梦。我们住的房子也被警察封了,想到我女儿惨死,就在大厅里,我看着也会时常想起,我心里也过不去,也不打算回去住,就另租了房子住下,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不能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这个家也不能垮了,我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这时候垮了,这个家就完了。”
“当年我老婆被害,我也很难过,熬过去就好了。警方有没有让你小女儿描绘出凶手的像貌?”吴守城询问着。
“有的,我给你拿,看是不是这个人。当初警察问她话的时候,我陪着她,她很害怕,回忆着凶手的样貌,我看她浑身都在抖,大汗淋漓的,有崩溃的迹象,我就担心她精神上受到刺激。”男人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纸上有凶手的图像。
吴守城也从随身的黑包里掏出凶手的画像,两张像做了比较,就是同一个人。
“我小女儿跟我讲,她好像见过这个凶手过,好像事发前的一天,或者两天,这个男人骑着破自行车,她记的清楚,那辆载重自行车上的黑漆都快掉光了,整辆车锈迹斑斑的,骑行时还咣当响,齿轮上是新上的油,黑渍渍的,那个男人背着两个包,一个包里装着菜刀和剪子,他胸前的包里居然装着个照相机,进店后先跟我两个女儿兜售菜刀剪子,我家里是我老婆在家下厨做饭,油盐酱醋茶是我老婆在管,她们两个年轻人才不管菜刀剪子,就跟卖剪子的人说,不需要剪子,一句话就拒绝了,对方就可以走了,那知他又拿出相机,说他会拍照,价格也便宜,我两女儿也跟他说不要,附近有照相馆。他也没走,就在店里看各类电器,好像有买的意思,我大女儿看着他像乡巴佬,有什么钱,为了几毛几分又讨价还价,买不起店里的东西,就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把他打发走,也许那人就怀恨在心。”
“言语有时候比刀还锋利的。”
“要是我当时在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教女无方。”男人抬手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