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昌盛给孩子办满月酒,当天很是热闹,上午就响起连续不断的鞭炮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扬起黑色的烟尘,炸的纸屑纷飞。亲朋好友汇聚在他家聊天吃饭喝酒,时常还传出笑声。
他特意给孩子穿上了棉质衣服,还让他妻子抱着孩子,在屋外的树荫下,给拍了一张照。
“大哥,帮我的一家三口拍张照片。”农昌盛喊着在屋下抱劈柴的哥。
“我不会用照相机。”
“你过来,我教你。我刚才看你不是穿着白衬衣么?怎么又穿上这黑不溜秋的破衣裳了?”他笑着问。
“这不是要抱柴吗,我担心弄脏了,白衬衣脏了可就毁了。我先把柴抱进厨房,回来就帮你拍。”他哥抱着柴说。
“我等你,你快点吧。”
他哥干活也利索,眨眼间就把柴抱进屋,转眼间就来到他跟前,把身脏衣服也换了。
他哥笑嘻嘻的说:“你等会也要给我拍张照,我好几年都没拍过照了,记得我们小时候拍过一张,我小学毕业时拍过一张,我结婚前拍过一张。”
“我给你多拍几张,把嫂子和孩子都叫上。”农昌盛把照相机递给他哥,教着他拍照,“从这镜子里看到人了,你再按这个键,你的手不要抖……”
在镜头里,他一手把孩子抱在怀里,他一手搂着他妻子,很是温馨。
他拿着照相机跟他哥讲,“你把嫂子喊过来,我跟你们拍照。”
他哥快乐的像个孩子,眉眼都笑开了,去把他嫂子喊了来。
他哥嫂俩人站得有些开,很不好意思似的,他说:“哥,你往嫂子身边再走一点,两人靠近点。”
他哥有些忸怩,就迈了一小步,两人中间还有空隙,他哥的手也不知道往那放。他就急了,跑着过去,把他哥往他嫂子身边靠,把他哥的手放在他嫂子的腰上,他哥嫂的脸上都红彤彤的,看热闹的亲友哄堂大笑着,他哥嫂的脸更红了。
“怕什么,亲密点,给过笑脸,好的。”他按动着相机。
他也不吝啬胶片:“哥,喊两个侄子也过来照相,多拍几张。”
“我们一家两人拍一张就够了,不要浪费。”他哥说。
“我现在有相机了,又不是借的。大哥也不是别人,把两侄子叫来,再拍两张。”他说。
跟他哥拍完照后,他将他父亲从房里抱了出来,放在屋前的椅子上,正好亲朋好友都来了,他把人聚拢了,人有些多,就成了三排,前面的孩子就蹲着,长辈坐在中间,年轻人就站在后面,他在前面举着照相机,就对准了他们,他大声说着:“笑一个,不要眨眼睛,不然照成个瞎子。”
他们的双眼都注视着他,看着照相机的镜头,有一道白光闪过,他说好了,亲朋好友才散开来。
他妻子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衣,揪着袖子的上一块痕迹,这红色与血色不相融,就像一块斑巴,很是明显,他妻子就问他,“你这是买的新衣服吗?怎么有块污渍?”
“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没洗么,也许是做衣服时沾上去的,我当时买的时候也没看见。”
“这也太难看了,你要不去退掉吧?”他妻子建议着。
“买都买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好退,你凑合着穿吧。”农昌盛随口说。
“这看着像血渍,也太不卫生了。”
“是血么?也许是我那天拿刀不小心伤了手,我又去买衣服,沾的是我的血。”他怀疑的说。
“哦,你那么不小心,我看看你手上的伤。”他妻子心疼的说。
“都好了,还看什么。”他无所谓的说。
他哥嫂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就穿上了新衣裳,显得年轻,他哥身上的白衬衣白的亮眼,他嫂子穿着的花衬衣,让她变得漂亮了。
他二婶就问:“你身上的衣裳多少钱买的?穿的很合身。”
他大哥说:“我弟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多少钱买的。我老婆的衣裳也是我弟送的,感谢我们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照顾了他怀孕的妻子。”
“你弟真舍得,这面料好,花了不少钱吧。你穿上这身衣裳精神多了,你老婆更是花里胡哨的,你弟还真有眼光。”他二婶赞美的说。
“那还用说,我弟文化高,又常在城里混,眼光就是好。”
“你弟混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弟去城里混?”他二婶问。
“我也跟过他几天,实在是沉不住气,他卖刀磨剪子的生意时好时坏,他那是取巧,我闲不住,况且家里的铁匠铺也需要人打理,地里的庄稼也要人收种,我这脑袋也不灵光,在城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嘴巴也笨,不适合在城市里混,只适合在农村里住。”他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