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海文的眼中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
“根据我们的调查，回来公寓之所以可以制造这么多的失踪案而不留任何的痕迹，除了公寓本身位置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眼线。”
“就像是水浒传中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那样，这家店看似是一家单纯的黑店，但是实际上这家公寓更像是一个情报机构。”
“情报机构？”这一点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不过为了配合林海文，所以刘敬孝和胡干故意做出了惊讶的模样。
“没错。”林海文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在打探什么情报，但是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上面有一种怀疑，那就是回来公寓所谓的失踪案和闹鬼传言，会不会都是假的，都是公寓自己放出来吸引大家视线的假消息，好来一个声东击西，掩盖公寓实际上是情报机构的真相。”
林海文的这种猜测，实际上也是很有道理的，只不过已经知道了回来公寓真相的刘敬孝他们心里很清楚，回来公寓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复杂，林海文的猜测，终究还是不够全面。
不过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他们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至少现在，他们暂时还没有办法信任林海文。
如果林海文真的是卧底，那还好说，但是如果林海文不是卧底呢？
真亦假时假亦真，现在公寓内情况复杂，刘敬孝他们可不敢随意相信别人。
“如果回来公寓真的是情报机构的话，那在公寓的背后，一定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势力，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林海文脸色看起来很严肃，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两个，一个是确定回来公寓内的失踪传言到底属实，第二个就是如果回来公寓真的是一个情报机构，那它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林海文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然后接着说。
“为了能够最好地完成这次任务，我早在三个月以前就进入了那家直播公司，并且以新人学徒的身份成为了吴倩这个当下最热门的女主播的搭档。”
“原本我想着，有着吴倩作为大主播这样的身份作为掩饰，回来公寓一定会有所顾忌，不会那么快出手，但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
说到这里，林海文眼中的愧疚再次加深了几分。
“关于吴倩的事情，我其实并没有骗你们，就在我们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吴倩就无缘无故失踪了。”
林海文说着看了一眼胡干。
“关于吴倩的事情我已经和胡警官说过了，虽然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吴倩确实是在回来公寓内失踪，并且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
“不过来了这么些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回来公寓内的那些失踪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这里确实是进行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到这里，林海文环顾了胡干和刘敬孝一眼。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胡干和刘敬孝同时陷入了沉默，不说一句话。
沉默了许久后，刘敬孝才缓缓开口：
“虽然你的话听起来很合理，可以做到自圆其说，但是我仍然不能因此就确定你的身份。”
“你说你是警察卧底，那你谁能证明你自己是卧底？”
“你们看过电影《无间道》吗？”林海文忽然说。
刘敬孝和胡干都点了点头，《无间道》三部曲是港岛非常有名的警匪电影，在全国的知名度都非常高，身为警察和警察教育学院的毕业生，他们自然是看过这部电影的。
“身为卧底，是最不被世人理解的，并且一直到死，除了专门负责对接的上司外，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我们的身份。”
林海文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手忽然伸到了床垫下面。
“看到了这两个东西，我想你们就能够相信我的身份了。”
林海文将手抽出，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用保鲜膜包裹着的黑色物体。
看到了那个物体后，刘敬孝和胡干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虽然隔着保鲜膜，但是他们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六四式手枪。
这是警方专用的制式手枪，能够拥有这种手枪的，只会是警察。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凝重，刘敬孝和胡干心中都逐渐变得紧张。
并不是说他们害怕这把枪，而是因为一旦林海文在这里开枪，那局面就将彻底失控。
“放心吧，手枪里面没有子弹 ”林海文见两人如此紧张，于是笑着说。
“因为这次任务很危险，所以上面给了我这把枪，以防万一，必要时用来防身。”
林海文又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张纸，上面是一份打印出来的身份证明。
上面有一个头像，以及一些个人信息。
“林晓鑫，七宝县泾河村人，刑侦警察，警号XXXX……”刘敬孝接过纸条，然后大致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这是我当年的身份信息，也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可是这上面的照片，和你似乎不太一样。”刘敬孝对比了一下，发现虽然林海文和照片中的人有八成相似，但还是有很多明显的区别的。
“想要换一个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放弃自己原本身份的同时，我需要放弃的，还有自己原本的脸。”林海文有些惆怅地摸了摸脸。
“你整容了？”胡干对此倒是不感到很意外。
为了能够成功卧底，去试试有很多的警员选择整容，以保证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林海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没有说话。
“身为警察，那你更应该知道你的行为有些过火了。”刘敬孝说。
“为什么会有卧底的存在？”林海文淡淡地说。
“警察代表着绝对的正义，而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隐藏在黑暗中，去做一些警察身份不能去做的事情。”
“当卧底的，有几个手下是干净的，很多时候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们甚至要对自己昔日的同事痛下杀手……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是简简单单的对错两立？”
刘敬孝沉默了。
良久，他对着林海文点了点头。
“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怀疑。”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之间，并不是敌人的关系。”林海文咧嘴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义了，所以刘敬孝和胡干便离开了林海文的房间。
“胡哥，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走廊上，刘敬孝忽然小声问。
“我不确定。”胡干点了点头。
“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在刚才的交流中，他有撒谎的地方。”
胡干并没有开口，而是打开手机备忘录，在上面打下了这些字。
刘敬孝这才反应过来，胡干这是在暗示自己林海文很可能会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刘敬孝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接着说。
“接下来我们去审问哪一个呢？”
胡干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微笑。
“当然是去拜访一下我们的杀人凶手，庄羽同学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却轻手轻脚地朝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