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案情的不断进展,金恩英身上的嫌疑也越来越重,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杀死徐兵和徐恩菲的凶手。
不过要想让金恩英定罪,还需要更有力的直接证据,并且暂时他们也还没有搞懂金恩英的杀人动机。为了找寻一切的答案,专案组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了金恩英被领养之前所生活的地方,也就是那家“阳光家园”福利院。
因为福利院在五年前就已经倒闭,之前福利院所在的位置都被重建成了一片儿童乐园,所以他们想要调查十七年前的真相,就只有从当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那里查起。
通过周青调查到的资料,众人找到了当年在福利院当校工的一个名为王晓红的女人,王晓红一直在“阳光家园”当了近二十年的校工,直到福利院倒闭才去找了别的工作,可以说她是对福利院情况最了解的人了。
王晓红工作地点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里,她双手捧着咖啡,有些拘谨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王女士,之前在电话里我们也和你说过了,我们想和你询问一些关于几个福利院孩子的事。”几人你望我我望你,最终还是由同为女性的南睿丽开口交涉。
“我,我知道的。”王晓红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面前的警察们只是来找自己问一些事情,但是心中仍旧有一点紧张。
“王女士,你不用慌,我们问什么,你知道的话你就回答我好了。”南睿丽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王晓红喝了口咖啡,然后点了点头。
“王女士,大伊和小伊这两个孩子,你有印象吗?”南睿丽见差不多了,然后问。
“大伊小伊?”王晓红皱着眉,回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有印象,那是十七年前了吧?我记得她们俩是双胞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穿着不同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在福利院的时候,她们两个之间关系怎么样?”南睿丽又问。
“关系?她们俩的关系可好了!”王晓红看了南睿丽一眼,“因为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姐妹的缘故,所以平时都黏在一起,她们两个关系非常好,平日里得到什么好吃的,都一定得留给对方,从来就不谈,什么东西都要分享。”
听到王晓红的话,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两人儿时的关系那么好,那金恩英如今又怎会下如此狠手呢?
白朗慢慢眯起眼睛,向王晓红问道:“我想请问一下王女士,既然她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那被领养的时候,两人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呢?”
身为心理学教授,又参与过数百起案件,白朗深深地知道一个道理——世界上任何看似坚不可摧的情感,都有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的可能。
由爱生恨,很多时候往往只是一念之间。
“被领养的时候?你一说起来我都觉得难受呢。”王晓红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什么事?当时发生了什么?”白朗敏锐地注意到了王晓红话里的关键。
“当时原本金氏夫妇想要收养的人并不是大伊,而是福利院里一个叫做秀珍的孩子。但是在被收养的前夕,秀珍那孩子却发生了意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把腿给摔断了,虽然后面治好了,但还是变成了跛脚。”
“因为这个意外,秀珍没被领养成功,后来金氏夫妇就收养了性格活泼可爱,年龄又比较合适的大伊。当时那两姐妹哭得可惨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大伊被领养后,本来就比较内向的小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过还好在她七岁的时候被一家姓徐的人家领养走了。”
王晓红说着,眼眶竟然都有点湿润的感觉。
“那俩姐妹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大伊走的时候,小伊追着车跑出去了很远,还一直重复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找到你的’这种话,当时感动得我啊,差点就直接哭出来了呢。”
关于金恩英姐妹,其实能了解的东西并不多,白朗等人又向王晓红询问了几个问题后,专案组的众人就告别看王晓红。
回到了办公室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当中。不查还好,这一查,大家心里的疑问反而更深了。
“这金恩英和徐恩菲的关系那么好,怎么想,金恩英都不应该是那种会痛下杀手的人啊?”周青挠了挠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进行着各种讨论和猜测时,南睿丽注意到白朗一直坐在角落里顾自思考着。
“你在想些什么呢?”南睿丽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好奇地问。
“为什么……好端端的,那孩子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呢?”白朗看了她一眼,然后问。
“脚滑呗!”南睿丽摊了摊手。
“我感觉这其中很可能另有隐情。”白朗低声说。
“别想那么多,她们当时只是五岁的孩子而已。”南睿丽微微皱眉。
白朗猛地抬头看着她,那是南睿丽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眼中一片阴霾。
“正是因为当时的她们只是孩子,所以才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说完这句话,白朗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注意调查一下金恩英,看看金恩英有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询问,他就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南睿丽向刑意轩打了个眼色后,就跟着跑了出去。
“白朗,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南睿丽气喘吁吁地跟上白朗的步伐后,问道。
“你先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就好。”白朗并没有回答,直接带着她上了 车。
办公室内,刑意轩等人虽然不懂为什么白朗忽然让他们调查金恩英有没有作案时间,但白朗的决定肯定有自己的寓意,所以他们打电话给“回来”旅店的老板进行确认。
确认了一番后,刑意轩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凝重。。
“怎么了?”姜振宇见他神情不妙,连忙问道。
“还真让白朗说中了,作案时间对不上啊。”刑意轩说。
“怎么会对不上?”周伟和周青也感觉到不对了。
“旅店的走廊上有监控,案发当天下午六点的时候,金恩英曾在走廊上露过面,六点半的时候旅店的保洁例行打扫卫生,当时金恩英也在旅店内,然后当晚八点十分的时候,金恩英到前台用旅店的电话点过外卖。”
刑意轩走到白板前,一边计算一边说。
“徐恩菲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当晚的七点半左右,旅店距离徐恩菲的家,大概有十五公里,就算她六点半从旅店出发,到徐恩菲家的时候最快也差不多是七点十分左右,然后她还要在八点赶到家,也就是说她作案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从杀人,到布置尸体,再到破会案发现场……怎么会那么快?”
众人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们的调查方向,再一次发生了错误?
另一边,白朗和南睿丽驾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田区的一个城中村里。
下车后,南睿丽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朗,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白朗还是没有解释,带领着她一路走到了一动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老房子前。
白朗敲响房门,过来几分钟,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走路一瘸一拐地年轻女人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女人问。
“请问,你是李秀珍吗?”白朗开门见山地问。
女人愣了愣,然后拉开了房门。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