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授，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常青藤沉默几秒，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白朗反问。
“可是……”
常青藤表情非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荒谬，明明刚才说了这么多，进行了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结果却说不要管这些案子，给人的感觉的时候就像是上厕所的时候，裤子都脱了，结果却发现没有带纸，感到如鲠在喉，非常难受？”
白朗似乎早就猜到了众人的反应，然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在心理学这方面，白朗算是已经研究透彻了，他基本上可以精准地判断出在自己说出某句话以后，其他人的心理反应会是怎么样的。
虽然白朗刚才的形容比较粗俗，但是确实可以准确地表现出众人的心理活动。
“对呀，白教授你刚才一阵分析，让我们刚刚知道这几个案子中透露出的一些蹊跷，可是还不等我们深思呢，你就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些案件了，这谁受得了嘛。”王平开口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并不是不管，只是暂时我们并不用从这几个案子中着手。”
白朗摸着下巴，喝了口茶，然后接着说。
“这几个案子具有如此高的相似性，绝对不可能是偶然，这意味着在这几个案子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推波助澜。”
“而且几个案子的案发地点间隔距离并不近，分布在各个城市，只不过都是在山野或者郊区当中，这意味着这些案子背后的那股势力已经开始呈辐射状向着四周扩散了，只不过暂时对方还不敢太过猖狂，只敢选择在农村和郊区下手，因为这些地方人烟稀少，警方的眼线也少，可以避人耳目。”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等他们成了气候，估计会直接侵入到城市之中，毕竟比起消费能力，大城市才是真正的具有诱惑。”
“照白教授你的说法，咱们就应该赶紧查个水落石出才对，怎么能放任他们发展呢？这不是故意给他们成长的机会吗？”王平感到更不解了。
“是要管，但是还不是现在。”白朗摇了摇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海边的人就知道，在捕渔的时候，用的渔网上面的网格一般会专门做得很大，这样一来在捕渔的时候，就会只捕捞到那些大鱼，而放过那些不成气候的小鱼，你们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
“是为了长远的发展，小鱼对于渔夫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即便是捕捞走了，也不会增加自己获得的利益，但是如果吧牠们放了，等到小鱼长成了大鱼，那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王平下意识地回答。
“没错，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有些时候，暂时放下，并不是真的放下，而是为了更长远的发展。”
白朗嘴角忽然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这几个案件，相互之间有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贸然进行深入调查，极有可能会惊动了这些案件背后的那只推手，如果因为我们的莽撞行事，最终错事了良机，这难道不是最可惜的？”
面对白朗的疑问，众人沉默了。
不得不说，大家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那……如果把这几个案件暂时放下，咱们又要从什么方面入手呢？难不成干等着？”周琦非常不解地问。
“当然不能干等着，等待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白朗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说咱们先把这四个具有关联性的案件放下，把目光放到其他不那么有关联性，并已经逐渐成了气候的案件上。”
白朗硕泽，看向了常青藤。
常青藤发现白朗在看自己后，先是一愣，然后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什么了。
“白教授，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先从我们七宝县的那两起案件开始调查？”
“没错。”白朗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七宝县是对方第一个下手的地方，以七宝县为中心，成辐射状像外扩散，这就是对方的计划，所以相比起其他地方的暂时不成气候，实际上七宝县这边，情况已经有点严峻了。”
“从蔡文蔡成两兄弟以及庄羽这边的情况来看，对方对七宝县的渗透，恐怕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上至位于七宝山深处的新河村，下至七宝县市内的学校，都已经发现了济公丹，这还仅仅只是发现的，那其他没有被发现的呢？你敢确定，整个七宝县，只有这两个地方已经被济公丹所侵入了？”
面对白朗的质问，常青藤沉默了，他确实是无法保证。
一想到竟然让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事情，常青藤心中就升起一股憋屈的感觉。
先是拜德私人医院，又是回来公寓，现在又是济公丹。
七宝县并不是多么发达的一个地方，可是为什么偏偏就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电话都要被上面的领导给打爆了，全部都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他难道就愿意看着自己生活的城市一步一步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禁止他主动调查拜德私人医院的是他们，现在质问他为什么办事不利的也是他们，常青藤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就感到一阵疲惫。
他很羡慕白朗，他们TEN的成员，并不用考虑这些事情，他们只需要查案就可以了，因为不管他们去到哪里，当地的高层都会给他们面子。
而常青藤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一个警察，一个小警察，他除了查案以外，还必须面对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白朗看着常青藤那一副疲态的模样，只需要经过简单的猜想，便大概能猜出来他的内心世界了。
这其实也是白朗始终不愿意成为一名警察的原因，相比起体制内的复杂，他还是喜欢教书时的轻松和自由。
“可是……现在蔡文蔡成两兄弟和庄羽都在回来公寓案件中死亡了，我们要怎么着手调查？”常青藤眼中闪过些许担忧。
“确实是麻烦了一点，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我们既然知道了蔡文蔡成以及庄羽就是他们所在的区域济公丹的代售人，那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深入调查。”白朗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常青藤沉沉叹了口气。
“那我们要从哪边开始着手？是从新河村这边开始，还是从庄羽他们学校这边开始？”
“先从庄羽这边开始吧。”白朗回答。
“农村人不一定就代表淳朴，相比起成年人内心的复杂，学生的世界，反而更加的单纯，面对警察，我想没有几个学生，拥有像庄羽一样从城府吧？”
“这个倒确实。”常青藤点了点头。
庄羽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谋划着杀害了周帅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袭警，试图杀了所有人，如果不是他，那李铭现在也不至于被栽赃陷害。
除了调查济公丹以外，白朗其实还存着另外的心思，那就是调查关于林海文的事情。
林海文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神秘的色彩，你并不能单纯地用好坏这样的形容词来定义他，白朗对他很好奇，所以白朗很期待着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