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从上层开始瓦解整座城市的格局！”
郑石义这句话一出，一下子就彻底惊到了姜振宇。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
“不用那么激动，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事实上他们的目的是否真的如此，我也不能确定。”
和姜振宇的激动不同，郑石义此刻已经非常淡定了。
“拿到我的把柄，利用我的人脉资源在这个城市站稳跟脚，然后又借着夜总会的名头趁机搜集各商贾名流的把柄最后等待时机成熟，再从大到小将我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击溃，这计划听起来环环相扣不是吗？”
姜振宇没有说话，但是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试着想一下，等我倒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郑石义淡淡地问。
“大昌市原本稳定的局势会因为你的倒下而改变，底下的那些人会为了争夺你的地盘和资源而相互争斗……”姜振宇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对，这还仅仅只是我一家倒下的结果，但如果那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呢？”郑石义又问。
“那样的话……大昌市将会彻底乱成一锅粥。”姜振宇心惊不已，已经可以猜想到那种混乱的场面了。
“所以，现在你还认为我刚才的话只是危言耸听？”郑石义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一席话，虽然明面上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只要有一丝成为现实的可能性，都一定会引起大昌市警方的高度重视。这样一来就凸显出了郑石义的重要性，也就给他多了一份谈判的筹码。
“你这只是猜测而已，对方没有必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姜振宇咬着牙说。
“谁知道呢？”郑石义耸了耸肩，“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呢？到时候你们想要改变什么，真的还能做到吗？要知道那份名单在那些人手里，他们随时可以这么干，就像他们如今就是这么对我一样。”
姜振宇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郑石义的这番话，值得他们慎重考虑。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开，一个同事示意姜振宇出去一下。
郑石义似乎知道他出去是因为什么，脸色非常淡定。
过了几分钟，姜振宇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只要你肯积极配合我们，那上面承诺会亲自为你写量刑建议书。”
姜振宇直视着郑石义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自然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郑石义咧嘴笑了笑。
“毕竟……对于我来说，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最终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说吧，你们想要问些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郑石义说道。
“这件事背后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罗美伊和罗伊到底是属于什么组织？他们背后的操控者，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姜振宇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罗美伊和罗伊他们似乎并非属于某一组织，而仅仅只是附属于某一个人。”郑石义想了想，然后略带犹豫地说。
“附属于某一个人？”姜振宇微微一愣。
“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组织这样的关系，根据罗美伊自己的说法，她是因为自己有把柄被掌握在对方手中，才甘心替她背后的那个人做事的，不仅是她，罗伊似乎也是这样的。他们背后的那个人，利用把柄来命令手下的人替自己做事。一但目的达到后又对齐进行清除。”
“那那个人是谁？”姜振宇又问。
郑石义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就连罗美伊自己都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对外的代号。”
“什么代号？”
“渔人。”郑石义看着姜振宇的眼睛 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两人之间保持静默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振宇才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暗杀白朗他们的杀手，是你派出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郑石义反问。
姜振宇摇了摇头。
“无面鬼”郑石义说出了这个词语。
“什么？”
“那个杀手的代号叫做无面鬼，我能告诉你们的，仅此而已了。”
说完这句话，郑石义闭上眼睛，看上去并不打算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我能以出于我私人的角度，问你一个问题吗？”过了一会儿，姜振宇忽然问道。
“你问吧。”郑石义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杀死了罗美伊的人，就是罗伊的？”姜振宇好奇地问。
“从我看到罗美伊家密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郑石义说道。
“这个密室从建立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我而准备的，密室里的布置，格局……全都是按照我的个人书房所布置的，甚至连家具的款式以及位置的摆放都一模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会对我了解的，只有他了……”
话说到这里，郑石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我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最终将我推向地狱的那个人，竟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姜振宇听完，内心无比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看待郑石义。
是同情？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
大昌市市区，一家位置较为偏僻，也没什么生意的咖啡店内。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非常悠闲地喝着一杯咖啡。
不过虽然他看上去神态自若，但是微微颤抖的指头和鼻尖渗出的汗滴却将他内心实际上的紧张暴露无遗。
“嗡——嗡——”
过了没一会儿，摆翻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鸭舌帽男朝着屏幕望去，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像是知道电话号码对面的人是谁，鸭舌帽男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然后拿起了电话。
“喂——”鸭舌帽男小心翼翼地开口。
“听说你投靠郑石义了？”没有任何俗套的开场白，电话那头开门见山地问。
“是你把郑石义给扳倒的？你做事就那么绝？真就一点活路也不给我？”鸭舌帽男压低了声音，脸上狰狞无比。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我了，我扳倒郑石义，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而你的加入，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听完对方的话，鸭舌帽男沉默了。
“你看我还有活路吗？”
过了很久，鸭舌帽男缓缓开口。
“我不想像郑石义那样，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你自己的命，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不是吗？”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我应该怎么做？你想让我怎么做？”鸭舌帽男直接问道。
“你约见了罗伊对吧？”电话那头反问。
鸭舌帽男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清楚 当即不由得感觉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你是怎么知道的？”鸭舌帽男问。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电话对面的人笑了笑。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顺便替我向咱们的那些老朋友们，打一个招呼。”
说完，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鸭舌帽男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眼中闪动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