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人,都对自己的思想和内心深信不疑。
人们有可能会质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但是很少有人会怀疑自己的内心。
因为没有人会坏哟自己本身的存在。
笛卡尔就曾经提出过一个观点——“我思故我在”。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因为当我怀疑其他时,我无法同时怀疑我本身的思想。我无法否认自己的存在,因为当我否认、怀疑时,我就已经存在!
大部分的人,都遵循着这一点,坚定不移地相信这自己。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自己的思想,就真的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吗?
就像是催眠,被催眠者完全被催眠师所控制,他陷入到一种思维的幻境中,从自己的身体到思想都被人控制,这种时候,人的思维还值得信任吗?。
1981年,希拉里·普特南曾经提出过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想——缸中之脑。
这个猜想极具天马行空的想象,但是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思考。
人的思想,就是值不值得完全信任。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这是一个完全无法证明的假设,因为人对于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自己的大脑。
当我们的大脑被欺骗,思想被控制,那我们就无法看到真正的真相。
与“缸中之脑”假想相似的最早记录,是中国古代的“庄周梦蝶”。《庄子·齐物论》记载:“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戚戚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虽然只是一个梦境,但是却可以引起人的思考。
白朗一直坚信着自己的思想,所以即便身边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会下意识地接受,并且试图强行去解释。
那是因为他已经提前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真实到没有任何漏洞的幻境,欺瞒了他的思想,包括身体。
不像是做梦那般的模糊不清,这个幻境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到甚至骗过了他的大脑,让他产生了相应的触觉。
只有当白朗开始自我怀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自我怀疑这个世界真实性的时候,这个幻境才露出了一丝漏洞。
幻境奔溃后,白朗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而正是在这个状态中,他闻到了之前曾闻到过的香烛味,也终于意识到了,一直都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重要线索。
就是香烛味。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那个鬼冢,然后遭遇接下来的那些事情呢?
就是因为他们在运送笼子去神殿的路上,闻到了那股香烛味,然后听闻林震南说气味是从鬼冢传来的后,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鬼冢。
但是,白朗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虽然鬼冢的每一个墓碑前,都燃烧着两短一长的香,但是他们并没有再闻到那香烛的气味!
那香烛的气味,是一个标记!
就像是盗梦空间中主角分辨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的方法,是一枚陀螺。
如果陀螺转动后会停下,证明自己已经从梦境中醒来,但是如果那个陀螺会永远不停地转下去,那就证明自己仍然在幻境中。
而白朗所身处的这个幻境,最关键的一个点,就是香烛味。
只有在现实世界,才能闻到那股香烛味。
如果是在幻境当中,那即便是在香烛之前,也闻不到那股味道。
为什么会是香烛味呢?
白朗的心中,充斥着这样的疑问。
就在这时,原本隐隐约约萦绕在鼻尖的香烛味,忽然消散。
白朗目光一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产生,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天边砸到地上,下一秒,他恢复了知觉。
白朗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
“怎么会?!”
他心中不由得感到一惊,因为现在的他,似乎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又或者,这就是现实的世界?
周围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丁点的光芒。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躺着的。
他试图起来,但是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内,全身上下都被一种拘束感所笼罩,根本活动不开。
“这是什么地方?”
白朗挣扎了一下,然后在心中不断思考。
他并没有心慌,而是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么狭小的空间,这种无比拘束,马上就要窒息的感觉……”
他的手在四周摸索着,打量着周围的空间。
忽然,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明白此刻的自己是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了。
棺材!
他现在正躺在一具棺材中!
“是想把我当死人埋了吗?哪有这么容易!”
白朗冷哼了一声,然后将脚收缩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蜷缩的姿势然后他脚底踩在棺材盖内侧,然后猛地用力一蹬。
这一蹬,他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咔嚓……”
棺盖被移动,露出了一条缝隙。
白朗连忙将棺盖打开,露出一个可以供人爬出去的通道。
白朗爬出棺材,却忽然发现棺材是在一个红色的轿子当中,而现在,他也身处在这个轿子里面。
棺材,轿子……
白朗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
红白撞煞!
这四个字,一下子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出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仍然在幻境当中?!
到底是他脱离了幻境之后,又掉入了一个新的幻境中,还是说他自始至终都身处在幻境里面,从来没有挣脱过?
无数的疑问,充斥着白朗的内心。
白朗拉起花轿的帘子,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穿着红衣服的人和穿着白衣服的人,在不断地翻滚舞蹈着,明明外面又是敲锣打鼓又是吹唢呐的,可是身处在轿子里面的白朗,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白朗试着离开轿子,但是却发现轿子是完全封死的,完全无法挣脱。
“他们这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白朗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朝着轿子外面望去,他们此刻已经被不在鬼冢了,外面被迷雾所笼罩,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迷雾之下,是一片汹涌放水流。
把是一条无比湍急的,金黄色的河流。
黄泉!
他现在,竟然身处在黄泉路上。
白朗想起了之前林震南曾说过的,红白撞煞的恐怖,现在他终于领教到了。
如果是一般人,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一定已经被吓得陷入呆滞或者嚎啕大哭。
但是白朗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他的内心,勉强还能保持着平静。
“没有什么是天衣无缝的,一定有什么破绽的,只要找到破绽,我就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