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白朗他们和渔人有过不止一次的接触,甚至白朗本人都多次差点死在渔人麾下的无面鬼手中。
虽然在于渔人的竞争中,白朗他们大多是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白朗也依旧在不断的失败中,逐渐摸索出了渔人的一些特征。
渔人选择出手时大多是没有什么特定目标,完全是随性而为,比起所造成的案件本身,他似乎更在乎的是操纵别人一步一步堕入深渊的快感。
但是一旦渔人有目标性地出手杀一个人,那背后就一定是有某种含义的。
目前为止,除了这次的顾兮不算,渔人有目的性杀人的案件,就只有一件,那就是罗美伊案件,而正是那一个案件,对整个大昌市都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渔人将罗美伊和罗伊两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人收留,并且将他们培养成了安插在大昌市的棋子,在敛财的同时暗中收集大昌市各个名流上层的信息,然后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选择了毫不犹豫地将这颗棋子拔除,并且将身为大昌市地位最高点的郑石义给搞下台。
没有人知道渔人为什么苦心经营了这一切然后又毁掉,但是从现在大昌市依旧没有彻底平息的混乱便可以看出,能让渔人主动出手,那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罗美伊和还好,毕竟她身份特殊,并且掌握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顾兮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他真的想要杀顾兮的话,那大可以选择一百种更方便快捷的方法,为什么要让顾兮自杀,并且还是枪杀,甚至在发现有意料之外的目击者,不惜大费周章将对方催眠呢?
白朗自认为很了解渔人了,但是这个行为依旧是他无法理解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从中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顾兮这个人,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职员那么简单。
“你怀疑顾兮的死另有隐情,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普通职员那么简单?”景轩听了半天,已经彻底明白白朗的意思了。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白朗非常笃定地说。
“能够让渔人主动出手,并且大费周章杀死的人,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普通职员,那就简直太荒谬了。”
白朗直视着景轩的目光,丝毫不退让。
“在刚开始调查罗美伊案件的时候,我们也只以为她是一个比较有背景的夜总会老板罢了,可是谁知道最后从她身上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并且那个看起来完全和上流顶级无关的女人,将位于大昌市最上层的人给彻底扳倒了。”
“我不相信偶然,因为当一件事情有多个偶然出现时,那就已经变成了必然。”
“也就是说,你建议继续往下查?”景轩又问。
“到现在,这次的枪击案,其实已经可以结案了,毕竟这个案件当中并没有凶手,受害者顾兮是选择自杀身亡的——但是虽然枪击案件结束了,但是关于渔人的案件却没有结束。”白朗非常冷静,一边在白板上写着,一边向众人解释。
“对于我们来说,渔人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除去他提高了犯罪率这个因素外,渔人本人也是极为值得注意的,他现在只是选择站在幕后,暗中操纵犯罪事件,可是如果他从幕后走到台前呢?如果他亲自动手呢?谁能保证他不会成为下一个胶带连环杀人魔?”
白朗的目光扫视过众人的脸,听到白朗这句话以后,大家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情绪上的变化。
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是天海市本地人或者是在天海市工作了多年的人,对于八年的那段时光,都有着共同的记忆。
“当年用血与泪所编织成的教训,我想大家谁也不想再体会一遍吧?而且现在的天海市,已经无法再承受那样的创伤了。”
白朗毕竟是干大学教授的,他很适合演讲,因为他在说话的同时,会将自己的情绪灌注到自己的声音中。
“我觉得顾兮就是我们的突破点,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着手调查,查出他和渔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渔人要费尽心思将其杀害——渔人一直以心理医生的身份接近顾兮,这足以证明两人之间一定已经接触不断的时间了。”
在白朗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整个会议室就陷入了沉寂当中,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深思的表情,显然是在进行思考。
“意轩,你怎么看?”景轩沉吟了一段时间,然后抬起头忽然冲着刑意轩问。
虽然TEN是以白朗为主,但是部门的负责人终究是刑意轩,所以景轩认为有必要询问一下刑意轩本人的意见。
“我赞同白朗的想法。”刑意轩看了一眼白郎,然后说道。
“通过到现在为止与渔人的多次接触,我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极其恐怖且强大的对手,他虽然还没有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犯罪行为,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现在渔人那边对我们TEN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对他毫不了解,仅仅只是知道他的代号是渔人,信息的不对等就直接导致了我们每一次都落了下风,并且处处受到掣肘。”
“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专门针对渔人以及其麾下犯罪集团制定相应的缉捕计划,以这次顾兮案件为开端,正式向对方宣战。”
刑意轩的语气微微有些激动,其实这也不怪他,主要是大家在败在渔人手下那么多次,特别是从当初的无面鬼灭门案开始就一直处于绝对的下风,这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憋屈,而这次的顾兮案件,让他们看到了反击的机会,所以刑意轩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按你们所说的来吧。”景轩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针对渔人的行动,一定要暗中进行,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因为渔人这个人警惕性很高,一旦听到了任何风声,想要抓住他都基本不可能了。”
白朗在白板上写下了渔人两个字,然后用红色马克笔标注了重点符号。
“我们所有的调查行动,都必须要暗中进行,对外我们暂时不要立即对顾兮案件进行结案,以查案的名义暗中调查顾兮和渔人之间的关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渔人虽然厉害,但是他也不是无敌的,只要我们不露出马脚,他一定以为我们还被他的催眠而误导,只要我们能够在他猜出一点东西前查出什么,那我们就算胜利了!”
对于渔人这个对手,白朗非常难得的没有任何的信心,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了最合理的计划。
虽然白朗不知道渔人为什么坚持自己不亲自出手,即便是要杀死顾兮,也是选择让他自杀,但是这反而恰恰成为了渔人唯一的破绽。
“那你们针对渔人所制定的一系列行动,要起一个什么样的代号呢?”景轩又问。
“姜太公。”白朗几乎脱口而出。
“姜太公?”景轩微微一愣。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白朗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既然那家伙将自己视作钓鱼的渔人,以玩弄别人的性命为乐,享受那种将生命掌握在手中的快感,那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谁才更厉害吧。”
“既然他自认为自己是那钓鱼的渔人,那我们就是那钓起了整个大周气运的姜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