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常青藤的震惊，丝毫没有出乎白朗的意料，事实上，当知道了拜德私人医院背后的资本竟然会是罗美伊和郑石义时，白朗心中的震惊，一点也不常青藤小。
“那个杨治是怎么和渔人扯上关系的？先是回来公寓，又是拜德私人医院……渔人不是一直都在天海市行事吗？他的手怎么会伸到我们七宝县来了？”常青藤感觉心中有些发慌。
天海市是因为有TEN这种水平的存在，才能够在渔人的轮番进攻下勉强应对，但是全国只有一个TEN，一旦渔人在七宝县制造案件，那单凭七宝县警方的力量，恐怕完全无法与之抗衡。
“放心吧，对于七宝县的布局，渔人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十年来他对七宝县的行动都是小心无比，并不像在其他城市那样大张旗鼓，这证明至少是在渔人的眼中七宝县是非常重要，且不能比外界发觉的一环，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会在七宝县做出什么。”白朗安慰道。
“相反，他不但不会做什么，反而比你们更不希望他在七宝县布局的这些被人发现。”
常青藤对于渔人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渔人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罪犯，并且一手促成了八年前令整个天海市都陷入恐慌的胶带连环杀人案件。
但是只有亲自和渔人交锋了这么多年的白朗，才真正清晰的知道，渔人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
那是一个心思缜密、冷静到不像是人类的恐怖怪物，白朗甚至怀疑他早已经不再具备人类应该有的情感，大脑像是服从命令的机器一样快速运转，才能这样完美地掌控着一切。
特别是现在，比起八年前那个亲自出手杀人的他，如今退居幕后的渔人，才是更加的恐怖。
如果杨治真的是渔人那边的人，拜德私人医院是由渔人一手建立的话，那渔人所一手编织的这张巨网，就恐怖得有些过分了。
先是安和镇，又是回来公寓，又是拜德私人医院，几乎整个七宝县，都被渔人牢牢把握住了。
而这一切都是四年前布局的，也就是说渔人的势力网已经辐射到大昌市、天海市、南原市以及七宝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辐射圈。
大昌市的上层被罗美伊利用美色控制，而七宝县则是被拜德私人医院利用泥丸所掌控。
渔人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朗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渔人了，他不懂渔人的行为背后，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白朗觉得他仅仅只是享受犯罪的快感，但是那张实验报告证明了渔人实际上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的。
这次重大的发现，更是让白朗确信渔人一定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一旦让他成功，所带来的影响，绝对要比八年前要更恐怖。
八年前他的影响范围仅仅只是天海市，而现在，是整个辐射圈。
白朗感觉到了恐慌，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既然拜德私人医院背后的幕后主使者就是渔人，那拜德私人医院所从事的那些非法交易，应该都是渔人的授意了。”
白朗深吸了几口气，将心底的那份不安压了下去，然后又看向常青藤。
“看来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统一了，你想要探明拜德私人医院的内部情况，而我自然要弄明白渔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也要探明拜德私人医院的情况。”
“我早上去医院的时候，想来杨治是有意不让我看见一些机密的东西，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现在我们能够掌握的线索，就是你手中那份线人所提供的情报。”
白朗并没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托盘而出，虽然他很信任常青藤，但是他并不想让常青藤牵扯到太多关于渔人的事情中来。
“呼——”常青藤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的立场和目标现在是相同的，实际上就算没有渔人这一层关系，我也会将我知道的线索交给你，因为我还有求于你。”
“因为我可以以非会员的身份进入到拜德私人医院当中，你希望我进去帮你打探情报对吗？”白朗是什么人？用八面玲珑来形容也不为过，很轻而易举地便猜到了常青藤心中的打算。
常青藤点了点头，很坦然地便承认了。
“事实上，除了你，我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再无法安插任何一个线人进去了。”
“上一次的失败，引起了杨治的警惕心？”白朗问。
“对。”常青藤点了点头。
“那个线人暴露以后，杨治应该是就已经意识到了他背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天衣无缝的，所以他提高了警惕，对会员的检查，也比以前要严了很多。”
“不知道是杨治给了他们好处还是之前那个线人的下场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总之没有人愿意再成为我们的线人，即便是我们加高了筹码，也是一样被拒绝了。”常青藤非常遗憾地说。
“警方给的加码再高，和那些富豪们比起来，也仍就是小巫见大巫，毕竟那些富豪随手丢出的一个恩惠，就很可能比你们能够拿出的最大价码还高……而在金钱面前，所谓的正义感，将变得一文不值。”白朗感叹道。
“没错。”常青藤点了点头，“相比起那些富豪的一掷千金，我们警方能够给的，确实很少，之前还能通过威逼利诱让一些心中仍有正义之心的年轻人们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在站在我们这边了。”
“即便是太子街中劣迹斑斑的瘪三，也不愿意为我们警方去冒这个险。”
“因为你们没有保护好之前的那个线人，所以现在的你们，无法再取的他们的信任。”白朗猜测道。
“你说得对。”常青藤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
“把线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下吧。”白朗对此不便多做评价，说道。
常青藤打开电脑，然后放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染了红色头发，混混模样的年轻人。
“这个人名叫常谷，原本是太子街的一个小混混，经常因为手脚不干净和打架斗殴被抓进局子里。”
“这小子从初中就开始混社会，算起来至少已经进宫十次以上了，和派出所里的警察都混熟了。按理来说这小子基本上就是被社会放弃的那一类，可是他偏偏运气好，通过体检，成为了医院的会员。”
“他是单亲家庭，他妈两年前死了，因为没钱，所以葬礼也没办，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给埋了。我们以为她母亲好好修一座坟冢为代价，让他成为了我们的线人。”
“因为担心泄露身份，所以我们不敢主动联系他，让他不动声色，和正常一样去医院接受治疗，如果发现有什么异样，就通知我们。”
“刚进去的一个星期，情况都一切正常，和正常医院一样，只是他告诉我们他在医院里接受的所有治疗，从医疗费用到药物费用，医院都会替他付九成，他只用付一成就好，他当时还和我夸这家医院是造福百姓。”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不过是还没有到付出代价的时候罢了。”白朗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他是亲眼看见杨治是如何从那些底层病患身上榨取剩余价值的，所以他并不相信杨治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