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郑石义去警局自首了。”
当众人怀着异常沮丧的心情从郑石义的前妻张萌家里出来后，从警局打来的一通电话，将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带给了众人。
“你确定你没听错？郑石义去警局自首了？”
刑意轩看着姜振宇，不敢相信地问道。
也不怪他怀疑，就在刚才，他们才从张萌那里得知了郑石义实际上是一个同性恋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小道消息，将他们之前对郑石义的怀疑全部推翻，结果这才一个小时不到，郑石义竟然就辞职了？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竟然发生在众人的面前，着实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所怀疑，说实话就连我也不敢相信郑石义这样的人会去自首，但是事实上这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真实的发生了……刚才那通电话是局长打来的，我想局长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应该没有必要专门打电话来耍我们玩儿吧？”姜振宇面色凝重地说。
见到姜振宇不似开玩笑，众人也就接受了这个消息。
“不应该的，无论怎么想，郑石义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自首的。”白朗沉着脸，眼中难得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从他们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郑石义就一直在暗中干涉着他们的行动，虽然明面上遭到了警方上层的掣肘，但是他私下里仍然收买了警局员工来监视他们，甚至还派遣了杀手来暗杀他们。
从这些举动上就可以看出郑石义对于这个案子的重视，并且非常不希望他们成功破案。
现在他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足以对郑石义造成威胁的关键性证据，郑石义完全没理由选择自首啊？
这还没有开始，难道就结束了？
还是说……
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未知力量干涉进来了，彻底将局面扭转了，郑石义为了自保，所以才不得已只能选择自首。
白朗可不相信郑石义这样一个家大业大的人会怕了他们这区区一个TEN特殊案件专案组，唯一的可能就是郑石义的自首，是一种逼不得已的行为。
“白朗，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沉默下来了？”
就在白朗顾自思索的时候，刑意轩忽然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我感觉很奇怪，郑石义在这种时候忽然选择自首，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常的行为，我怀疑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发生了。”白朗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是不是上面有人出手了，所以郑石义不得不选择妥协？”刑意轩想了想，然后猜测道。
“应该不是。”白朗摇了摇头。
“如果按你所说，那郑石义最多就是主动配合我们调查，而没有必要选择自首。”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郑石义的行为并不像是一种妥协，而像是一种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刑意轩有些不解，“以郑石义的权利地位，有什么人能把他逼到如此的程度？”
“对于郑石义这种层次的人来说，虽然看似是身居高位，但实际上危机四伏，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对于他这种人，很多时候将他们逼到绝路上的，仅仅只是一些在我们看来细枝末节的东西。”
白朗眯着眼睛，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的便是如此。”
“你这说的太玄乎了，就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刑意轩一脸无语地看着白朗，这家伙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打哑谜这个习惯让他感觉非常难受。
“先回警局吧，既然郑石义选择自首，那我们只需要和他见一面，自然就知道答案了。”白朗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一通电话的出现，将白朗他们原本的查案节奏彻底打断了，从张萌家里离开以后，他们便立马朝着警局赶去了。
无论是白朗他们一行人，还是姜振宇，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就与传说中的袍哥会龙头郑石义见面，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见面，竟然会是在警局的审讯室里。
和众人想象中的不同，郑石义本人，并没有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也没有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相反，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站在人堆里你都不会注意到他的类型，仅此而已。
“郑先生，没有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看着面前的郑石义，姜振宇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紧张。
“很多年没有来过了，不过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郑石义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
“在早些年我刚刚起家的时候，可没少进来，只不过当时坐在我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坐在这个局子里最上面的那个。”
白朗和刑意轩等人站在审讯室外，隔着单面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既然你选择自首，那我想你对我们这些人应该不陌生吧？”姜振宇可没心情听他在那里怀念自己的青春，说道。
郑石义转头看了看一侧的玻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们不是大昌市的警察吧？是京都？还是天海？总之他们几个人，可比这大昌市数千警察，都要厉害得到多。”
郑石义的一句话，顿时让审讯室外面的其他警察脸上挂不住了。
“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既然你选择自首，也就是说，你承认罗美伊是你杀死的？”姜振宇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道。
“不不不。”郑石义摇了摇头，“我想你们搞错了一点，我并不是来自首，而是来提供线索。”
“提供线索？”姜振宇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可以告诉你们任何你们想知道的事，包括杀害了罗美伊的真正凶手。”郑石义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除了你以外，还有人有必要对罗美伊痛下杀手吗？”姜振宇冷哼一声，然后说道。
“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杀死了罗美伊的人是我呢？你们要什么证据吗？况且就算我真的想要杀死罗美伊，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从而让你们找到证据呢？”郑石义非常淡定地反问。
“看来郑先生手底下的眼线，确实是不少啊，连我们目前掌握了哪些证据和线索都一清二楚。”姜振宇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
“不用再试图套我的话了，身在我这个位置，若是不小心行事的话，那我可能早就倒了，根本挺不到现在。既然我此刻站在这里，自然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郑石义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罗美伊这个人背后涉及到的东西，原本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即便你们再怎么厉害，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也不可能查清真相的。”
姜振宇沉默了，他知道郑石义这种层次的人，绝对不会危言耸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定有着自己的道理。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和我们合作呢？这样对你并没有好处吧？”姜振宇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
“呼——”郑石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些许落寞。
“罗美伊的那份名单和资料，我想你们已经拿到了吧？”
姜振宇点了点头。
“属于我的时代，结束了，防范了一辈子小人，可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在自己人的手里给折了。”
说到这里，郑石义站起身，就像是一个暮年的将军。
姜振宇正思考着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同事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出事了……新，新闻……看新闻！”
姜振宇闻言打开手机，旋即这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就在五分钟前，接连不断的几个新闻内容，引爆了整个大昌市。
“震惊！大昌市威豪集团被曝财务造价五百亿！”
“探秘——知名企业家郑石义的传奇一生！”
“袍哥会龙头，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真相！”
……
一则则的新闻，光是标题，就令人感到无比震惊。
姜振宇点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罗美伊手机里那份机密资料的内容。
“我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和你们合作，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是吗？”
郑石义似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脸上一片淡然。
“你早就提前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幕？”姜振宇脸色充满了震惊。
罗美伊那份资料中关于郑石义的内容虽然看似是把柄，但实际上并不是致命的，只要给郑石义一点时间，他很容易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都解决。
但是一旦把这些东西摆在台面上，让所有人都知道，那结果基本上就已经定性了，郑石义将会遭到法院起诉，并且毫无胜算，他花了半辈子所打造的商业帝国，也将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也正因如此，郑石义才会选择来和警方合作，这样的话他还可以争取减刑。
“从罗美伊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郑石义的眼中，落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