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说视频里面的地方不是屠宰场？”
听到了白朗的话，刑意轩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视频中的画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视频中的地点都是屠宰场，总不能他的眼睛出错了吧？
“没理由啊，这不就是屠宰场吗？你怎么会说不是呢？”刑意轩皱着眉说。
“有些时候。即便是亲眼所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我们这次就是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了，我们看到了视频中的场景，就下意识地认为那是屠宰场。”
白朗神色平静地说。
“但是，谁能证明我们看见的就是真的？我们看电影，那些科幻片或者是灾难片中，城市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摧毁，那就真的代表现实中真的有一座城市被毁灭吗？”
“怎么可能！电影是演的，那些都是电脑特效做出来的，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刑意轩笑着说。
“对呀，那为什么，这一次你就相信了呢？”白朗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刑意轩一愣，嘴巴微微张开。
白朗的这一句话，让他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你的意思是……这部恐怖短片，和电影一样，是演出来的？！”
白朗点了点头。
“之前我和南睿丽就说出，这则短片的内容并不仅仅只是杀人，在血腥的背后，其实是视频的制造者在向所有观看短片的人所表达一种艺术，一场由恐惧和血腥所构建的话剧，一个精心准备的艺术品。”
白朗的目光像是穿透了空间和时间，与某个人相互对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行为艺术，一部另类的话剧，自始至终，对方都用近乎完美的演技和场景欺骗了我们的眼睛。”
听完了白朗的话，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了，除了白朗以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断变化着。
“你有什么证据吗？这涉及到命案，即使我相信你，但如果没有证据，仅凭着猜测的话，副厅长那边也过不去的。”
如果证实这则短片仅仅只是一部认为扮演的“艺术作品”，并没有人真的死亡，那就整个案件的性质就立马发生改变了，从杀人案到艺术作品，这种落差，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给你看看这些照片。”白朗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发了几张照片给刑意轩。
南睿丽看到那几张照片，脸上瞬间露出了然的神情，这几天她和白朗一起行动，顿时明白了白朗的意思。
“这是……便利店，商场，教堂，街道……这不就是一些普通的照片吗？怎么了吗？”刑意轩疑惑不解地问。
“果然，你还是被你的眼睛欺骗了，没有看出异常。”白朗忽然笑了。
“天海艺术学院文艺部之所以能够久负盛名，必然是有人过人之处的，比起内部充斥着各种问题的话剧组，道具组确实是让人惊艳，能够利用道具和角度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出近乎完美的场景，这确实是让人惊艳。意轩你一定不会想到，这些照片中的场景，都是文艺部道具组的成员，利用道具和角度在一间间教室内人为制造出来的场景！”
“什么？！”刑意轩彻底惊了。
他平时挺喜欢看春晚，里面的小品也会用到不同的场景，但是那些场景却完全不能做到以假乱真，而这照片中的场景却完全无法让他看出端倪。
“而这屠宰场的场景，便是和这些照片中一样，为了这次表演，被人为临时布置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一个屠宰场，你自然也就无法将其找到。”
说到这里，似乎是害怕刑意轩不信，白朗又继续说。
“其实这个场景，并不是完美的，因为视频是会动的，而照片仅仅只是一个平面，所以当画面动起来时，人为布置出来的场景就会出现很多的破绽。这也是视频中的光线为什么这么暗的原因，用黑暗来将一些不避免的漏洞弥补。”
“漏洞？”刑意轩都将那视频看了好几遍了，可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漏洞。
“人的注意力是很容易分散的，当你的注意力着重放在一个地方时，就容易忽略了其他部分，之前你的注意力都放在视频中的面具男和受害女性身上，自然忽略了其他地方。”白朗耐心地解释。
“你看视频中的地板，虽然光线较暗，但也是可以看出有轻微的反光，这证明那是陶瓷地板。因为屠宰时会有鲜血和各种污秽的原因，屠宰场的地板一般是摩擦力较大、便于清扫的水泥地板，很少会使用陶瓷地板。你再看那些箱子和铁钩，虽然和屠宰场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毕竟不是真的屠宰场，无论是箱子还是铁钩都太干净了，上面的血迹可以模拟，但是锈迹和污渍确实模拟不出来的。”
“整个场景最大的漏洞就是——太干净了，真正的屠宰场，是不可能那么干净的。”
听到了白朗的解释，刑意轩连连点头。
“不过，这些都不是次要的，真正让我意识到这整个视频都不过是一场‘戏’的，是视频中的人物本身。”
说到这里，白朗看向刑意轩。
“意轩，麻烦你去找两个刑侦的同事过来，我们找一个类似视频中场景的地方进行模拟，你就知道答案了。”
刑意轩闻言走出会议室，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带着两个警员过来了。
白朗几人在警局大楼里找了一个类似视频中场景结构的地方，让两个警员分别扮演视频中的两个角色，然后模拟视频中的场景。
当时警员开始模拟时，白朗所说的问题顿时暴露出来了。而刑意轩，也终于确定了整个视频都是造假的。
视频画面中的受害女性双眼被蒙着看不见，按理来说她在奔跑的时候应该会撞上墙角或者案板床，但是她却能预知墙角和案板的位置，精准地转移方向继续往前跑。正常情况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由此可见，这个视频中的动作她定然是排练过许多遍，所以才能表演的如此完美。
“不得不说，视频中的两个人演技非常好，几乎没有任何纰漏，如果不是我恰好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也不会意识到这个漏洞。”白朗苦笑着说。
堂堂特殊案件专案组，结果四人竟然被一个“行为艺术”表演耍得团团转，这怎么能不令人感到无奈？
“咱们忙活了半天，结果这根本不是什么杀人案件，这不是白忙活了吗？”刑意轩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不爽地说。
“不，这仅仅只是开始。”白朗沉声说。
“什么？”刑意轩有些不解。
“能布置如此精美的场景，如此有艺术感的表演，对方把短片传播到各大高校之间，并不仅仅是为了造成恐慌或者吓大家一跳。”
“那是为了什么？”刑意轩一皱眉。
“这则恐怖视频，仅仅只是一个预告。”白朗沉着脸。
“还有两天，就是天海艺术学院的校庆，这则视频只是一个预告，对方真正的目标，是校庆的时候，到时候，对方很可能真的在校庆上杀人！”
“你这只是猜测！”刑意轩说。
“我会的，我会找出证据的。”白朗的目光中闪动着光芒的。
“我会找出证据，撕破所有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