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在门外听到立刻躬身领命，然后匆匆离去。
不过他没忘让人守在门口，严禁任何人窥伺，更不能入内！
女帝忽然轻笑出声，鎏金护甲勾住他腰间玉带猛地一拽。
陆川踉跄半步，膝盖抵上龙椅鎏金雕花的扶手。青玉扳指撞在椅背上发出脆响，震得案头烛火猛地一跳。
他看见女帝眼中映着自己慌乱的模样，鼻尖萦绕的沉水香忽然混进了龙涎香的旖旎。
大乾女帝，今夜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平日里威严肃穆的皇帝陛下，今日怎地这般……放纵？
“陛下？！”他低呼出声，掌心已沁出薄汗。女帝染着胭脂的唇近在咫尺，呵出的热气拂过他颈侧：“陆卿的忠心，朕要好好赏……”
旋即，女帝轻笑一声，将玉杯递到陆川唇边。
陆川接过玉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女帝的手，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电流穿过。他低头轻啜一口，酒香在口中弥漫，却不及女帝身上的幽香令人心醉。
“陛下，这酒……真是好酒。”陆川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悸动。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抚上陆川的脸颊。“陆卿，朕的酒，可还合你的心意？”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仿佛在试探他的反应。
陆川心中一颤，握住女帝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陛下的酒，自然是天下无双。”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女帝的笑意更深，她缓缓起身，靠近陆川，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那这样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不等陆川开口询问，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竟是那朱唇已覆了上来。
琥珀光顺着唇缝渡入，辛辣裹着甘甜在舌尖炸开。
陆川恍惚看见案头烛火在纱帐上投出交缠的影，窗外玉兰被夜风惊落，雪白花瓣簌簌扑在窗棂上，像极了女帝滑落的素纱肩带。
嘶……这就是“香风渡酒”吗？
而且主动献吻的人，还是身穿龙袍的大乾女帝！
陆川只觉得心跳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某处却是昂然抬头。
女帝发现了他的异样，顿时咯咯直笑。“子安，这就是我给你的重赏，喜欢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欣赏他的反应。
陆川伸手揽住女帝的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陛下，臣……着实喜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二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可他们双方都清楚，不能突破那最后一步。
是以，陆川只能狠狠地吻了下去，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只感觉触感软糯，如同果冻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御书房内，活色生香。
左相府邸，却是一片惊惶。
夜色沉沉，却掩不住满院的肃杀之气。
相府的飞檐在暴雨中颤抖，铜铃被狂风撕扯着发出凄厉的哀鸣。
书房内的紫檀木屏风被漏进来的雨丝浸出深色水痕，雕着百鸟朝凤的纹路在烛火中扭曲成鬼魅的形状。
烛火摇曳，映得李肃卿那张阴沉的脸愈发可怖。
李肃卿指间的翡翠扳指与青瓷茶盏相撞，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细响，忽而一声暴响，茶盏在青砖地上炸开，碎瓷片深深扎进波斯进贡的驼绒地毯里。
“陆子安！”李肃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枯瘦的手掌拍在案上时，青铜貔貅口中衔着的夜明珠滚落下来，在满室烛火中折射出森森寒光。他眼角的皱纹随着面部抽搐扭曲成沟壑，花白胡须上沾着方才溅起的茶沫：“十年心血！叶本清这颗暗棋连先帝都不曾察觉！”镶金象牙笔架应声而断，狼毫朱笔滚落在密织金线的地毯上，溅起几点墨汁如血。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猩红。他猛地转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凌厉的风，案头的文书被掀得哗啦作响。窗外，一阵夜风卷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失态。
“相爷息怒。”高惟志的皂靴碾过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削瘦的身形在雨打窗棂的斑驳光影中忽明忽暗。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低声道：“陆子安此人，确实棘手。但相爷莫要忘了，他再如何张狂跋扈，也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寒门子弟。”
李肃卿冷笑一声，转身盯着高惟志：“你的意思是？”
高惟志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双手奉上：“相爷请看，这是我们探查到的密报，陆子安的夫人，也就是沈世奎那个女儿，暗地里在东市开了一间琉璃坊，那可真是日进斗金！”他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这个陆子安一向重情重义，若是这琉璃坊走水失火……”
烛火猛地一跳，李肃卿眼中精光乍现。
李肃卿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密信上晕染的墨迹，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混着屋外渐起的雷声，惊得檐下避雨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高惟志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融入了夜色，“只要等一个机会，就可送他们夫妻一路上黄泉！”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寒光闪烁，“近日天干物燥，走水失火时常可见，陆大人不幸遇难，也是情理之中。”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闪电划破夜空，将书房照得一片惨白。
李肃卿的脸在电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得很。就按你说的办。”
高惟志躬身退下，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李肃卿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陆子安，你以为扳倒一个叶本清，就能撼动老夫的根基？呵，这朝堂之上，还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指手画脚！”
“还有杨若兮，念在先帝爷的情分上，老夫对你一再容忍，可你却如此狠辣绝情，那就休怪老夫……”
惊雷炸响时，高惟志的影子在墙上暴涨如妖魔。
他躬身退至门边，腰间玉佩撞上门扉上鎏金的狴犴兽首，发出囚链般的叮当声。
李肃卿负手而立，任由冷风夹杂着雨丝扑在脸上，眼中杀意毕露：“这盘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