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一半，李哲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那个叫苏凡的臭小子，为什么要在凌晨五点去李家别墅？
联想到李召一家是在苏凡进入别墅后才醒的，他猛然惊醒，恐怕事情真如父亲所说，是那小子救了大伯一家。
可……凭什么？
那家伙只是个高中生，一副穷酸样，家里也没什么背景。
他凭什么能铲除盘踞在别墅中的厉鬼？
难道那小子就是刘自在口中的得道高人？
不，不可能！
李哲越想越觉得憋屈，脑海中又闪过被苏凡按在地上暴揍的画面。
“把我手机拿来！”
接过父亲递来的手机，李哲咬牙切齿地拨通一个手机号。
“喂？刘自在！你不是说那栋别墅的恶鬼没人能对付吗？现在我大伯醒了！他们一家都醒了！你他妈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他握着手机听了一会儿，情绪越发激动。
“放屁！我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去别墅看看！”
“你不是说只有修行几十年的得道高人才能对付恶鬼吗？干这事的是个高中生！一个还他妈没满十八岁的高中生！”
“我去你妈的！死骗子！别让我再见着你！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哲愤怒地握着手机骂了半晌，最后狠狠一甩，啪地在墙上摔个粉碎。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用力一拳捶在床边。
“等我伤好，我要弄死那个叫苏凡的王八蛋！！”
……
……
电话另一边，卢阳市某高级酒店一楼餐厅。
瘦骨嶙峋、留着一头花白长发的刘自在狐疑地放下手机，蹙紧眉头呢喃。
“这个李哲，发什么神经？一个高中生能铲除恶鬼？哈，开玩笑！”
倘若苏凡此时在这儿，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瘦巴巴的老头子，就是他第一次去李家别墅时遇见的，那个跟在李哲身后神经兮兮的老道士。
夹起桌上的菜肴，刘自在嚼了两下，忽然一拍筷子。
“不对！”
“万一李家别墅的恶鬼真被人除了，对方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到二期工地那处灵气泉眼，这可要了命了。”
“能铲除鬼物，至少是筑基境修为，莫不是哪个大派的高人出来行走人间了？”
“完了完了……本来以为撞大运，白捡了个无主的灵气泉眼，这还没折腾到手，就被人半途截了胡，难道我刘自在福缘当真浅薄至此？”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越想越不甘心。
那可是一处未经开发的灵气泉眼，价值上亿，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实在可惜。
他以后哪天回想起这件事，死了恐怕都会从棺材里惊坐起。
“不行，不能放弃！”
“事到如今，只好把这件事报上去，请师父出马，虽然不能再独占那处泉眼，至少也能捞点汤喝。”
打定主意，刘自在饭也不吃了，匆匆出了酒店，打车直奔李家别墅。
他要去亲眼确认一下，盘踞在那里的鬼物是不是真被除掉了。
半小时后。
刘自在鬼鬼祟祟在李家别墅后面探头探脑，脸贴在墙上仔细感应了一番，悚然一惊。
“阴气真没了！”
确认情报无误，他二话不说，拔腿便跑，生怕那铲除了鬼物的高人还留在李家。
一口气逃出四五百米，来到另一条街上，刘自在惊魂未定地停下来，扶着路边电线杆大口喘气。
他掏出手机，翻出师父玄诚道人的号码拨过去。
铃声响了半天，始终无人接听。
接连打了几次，一直打不通，刘自在烦闷地挂断电话。
老东西一定又在闭关，没办法，只能回山门一趟了。
……
……
入夜。
从医院出来，估摸着工地那边工人应该都下班了，苏凡给小邵打了个电话，让他送自己过去。
现在小邵俨然已经变成他的半个专属司机，随叫随到。
对此苏凡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他和李召的合作关系，享受这点福利待遇毫无压力。
一夜在修炼中度过。
次日，上午继续跑护照和签证手续。
下午，网购的100对对讲机、10台大江无人机、两台太阳能发电机到了。
这次要带的东西太多，苏凡拆了外包装，用两张床单做成两个大兜，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全部塞进去，剩下两台发电机用手提着。
一切准备妥当，他催动掌心太极印记。
熟悉的失重感涌来。
片刻，眼前光景变幻，他又回到了妙云庵山下那片树林。
再次见到妙玉师太，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凡总觉得师太打量自己的目光别有深意。
“施主这次出来，带了不少东西呢。”
见他身后背了两个大包，一左一右，如同背上压了两座小山，妙玉师太调侃道。
苏凡尴尬一笑，“劳烦师太再陪我走一趟海舟帮。”
“可。”
到了浣阳县，见到何供奉，搭乘小舟前往海舟帮总舵。
船上，苏凡询问妙玉师太提升修炼环境灵气浓度的办法。
妙玉师太道：“有两种办法。”
“若修行之地在寻常山野间，可布下聚灵法阵，牵引天地灵气向阵中汇集，以此提升阵法中的灵气浓度。过去灵气未枯竭时，我辈中人修行大多便是用的此阵，如今末法时代，天地已无灵气可以摄取，聚灵法阵也就失去了用途。”
“还有一种法阵，名为锁灵法阵，用于布置在灵气泉眼之上。”
“灵气泉眼是地脉节点，汇集万物灵萃，天地间的灵气便是从这泉眼中诞生、喷薄而出，发散各地。”
“锁灵法阵可以困锁灵气，扩张灵气泉眼。如今天下还有少数深藏洞天福地中的灵气泉眼未枯竭，那些占据了洞天福地的古老巨宗，此时应该便在用锁灵法阵，独享这天地间最后残余的一点灵气。”
苏凡心中暗暗点头，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二期工地那栋楼下面，果然有个喷发灵气的泉眼。
只是不知道，主世界那边，到底是和仙侠世界这边一样，位于灵气消退的末法时代，还是灵气刚刚诞生，还未遍及世界的初法时代。
“师太，这锁灵法阵若是布下，会不会对灵气泉眼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听起来有种竭泽而渔的感觉。”
妙玉师太淡淡一笑，“若把地脉比作钱袋，灵气泉眼不过是钱袋的一个口子。”
“口子开得是大是小，钱袋里的钱总量不变，不过是取得快些慢些罢了。布下锁灵法阵，这钱袋里的钱就只供你一个人花，谁会愿意把钱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