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江城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那意味着新年即将到来，也意味着一学期的学校生活即将结束。
就在下雪的当天，杨建成携妻子从首都转机回到江城，没有丝毫休息，他立即带上妻子拜访白羽，让正在上自动化课的白羽好不尴尬。
见恭敬站在教室外面等候的杨建成和其妻子，白羽苦笑点头招呼，抱着书本走在前面下楼，边走边询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听说对方想请自己吃饭，白羽也没有拒绝，对于杨建成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以其声誉和社会地位，几年时间一直都对自己敬重有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
电话叫上欧阳孤芳，白羽载着他们夫妻一起前往酒店，那里，萧慕雪和杨帆、江源已经订好包房在那里等待。
酒宴过后，杨建成看着白羽诚恳道：“师傅，我也想加入到您和欧阳那个课题的研究之中，不知师傅是否愿意给弟子一个机会？”
白羽见他还是称呼自己为师傅，哭笑不得道：“好了，杨院长，你还是做我药王门第二代弟子吧，我代我师傅收下你这个徒弟，今后，你可以称呼我为小师弟。不过我建议你最好称呼我的名字，你这么大岁数称呼我为师傅，我怕人家笑话我是个老妖怪！”
听闻白羽终于收自己为药王门传人，杨建成自然高兴，说实话，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称呼白羽为师傅，称呼他为小师弟也好，关门弟子替师傅授艺也算说得过去。
“既然如此，那建成就厚颜称呼你为小师弟了，不知师弟是否愿意我加入到你们的课题之中？”
“你不要加入我们这边了，我别扭，你去紫薇制药林颖师姐那里，和她一起挑选一个课题研究吧。”白羽苦笑道，“那里的实验室就快落成，你能尽快上手，我们这边，实验室还没有建立起来，我和欧阳两人的知识还欠缺很多，需要过一段时间才开始课题研究。”
杨建成知道白羽有点不愿意常和自己见面，只能无奈点头，况且去林颖的实验室也很不错，药王的弟子没一个庸才，再说有什么难题，还不是一样可以向小师弟请教。
“还有一件事，你尽快安排欧阳的论文答辩，让她能全身心投入到中药理论基础的学习之中。”白羽提出自己最后一个要求。
杨建成点头答应，要不是自己出国讲学，欧阳孤芳的论文答辩半年前就已经通过。他早已经和论文答辩小组商量过，应该这几天就会安排。
让白羽意外的是，原本以为应该很顺利通过的论文答辩出现了波折，论文答辩小组的一名教授将欧阳孤芳的论文批驳的体无完肤，一点情面都没有保留，连带中医也被那个激动的老先生说的一文不值。
在台下旁听论文答辩的白羽见欧阳孤芳苦涩的表情，走上台轻声安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奈，有许多人就是看不起自己的父母。
白羽不走上台前还好一点，他一上去立即点燃了那教授的怒火，厉声斥责哪里来的不知名小子敢随便进入这科技殿堂，让白羽一阵不解，论文答辩会，本身就有许多学生参加，自己的同班同学有许多是来为欧阳班主任打气的，自己来这里之前，也没有人不准许自己和同学们进来，怎么现在成为亵渎这神圣殿堂的不良分子。
杨建成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老罗这么不给面子，明知道白羽对自己有授业之恩还如此斥责，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自己出国讲学，让他带了一段时间欧阳孤芳，欧阳孤芳跟随他学了几个月时间，没有继续随他一起进行课题研究，而是等自己回来，用不上如此打击吧。自己是她的指导教授，自己都没有如此挑刺，他凭什么？
这其中的缘由，白羽早就通过和欧阳的肢体接触中从其情绪中感知出来，没有言语，只是轻声道：“欧阳，一纸证书对一个人的一生并不会产生根本影响，没有那张证书，你还是可以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当然，这是你多年的期盼，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介绍中科院药科研究所的杜仲做你的导师，相信他很愿意收你这名弟子的。”
“你就一卖春药的小子，不要张口这个院士，闭口杜所长的，你有那个能耐吗？”罗教授大声讥讽。
白羽根本就不愿意和他这样的学术败类一般见识，冷冷看了他两眼，拉着欧阳孤芳扬长而去，这个社会，似他这般人实在不少，懒得和他们怄气。
“站住，我让你们离开了吗？论文答辩会并没有结束！”罗教授沉声留住他们，准备继续羞辱，让走到门口的白羽和欧阳孤芳进退不得。
“罗教授，我想，科学殿堂并不是监狱，你无权限制我的行动，我放弃自己的博士学位总可以了吧。一纸证书并不能改变什么，我的学识才是我安身立命之根本！”欧阳孤芳自然不会让白羽再站回去接受那家伙的羞辱，果断做出取舍，然后转向杨建成微微鞠躬道，“教授，真是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都怪我这一年出国讲学，耽搁了你，不过白羽能介绍你去读杜所长的博士研究生，比在我这里更能实现你的理想，杜所长是白羽的大师兄，虽然一身所学比不上白羽，但足够指导你的。”杨建成微笑安慰欧阳孤芳。
“谢谢教授，不过我已经不打算为取得一纸证书去京城读书，我就跟随白羽一起学习，我教他西医理论知识，他传授我中药知识，我已经向炎黄基金申请研究经费，教授不用为我担心！”欧阳孤芳微笑说明自己的决心，目光再没在罗教授身上停留片刻。
白羽见那家伙还怨恨地盯着自己，整张脸都松垮下来，就似一张老苦瓜皮，微微一怔，走上前微笑道：“罗教授，和你谈一笔交易，你放过欧阳老师，我给你去炎黄基金申请研究经费！”边说边握住对方的手，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上。
罗教授一阵心动，但依然言辞拒绝，这王八小子，难道不知道在私人场合下和自己谈这个条件吗，炎黄基金是他设立的，他去为自己申请研究经费，不是送钱给自己花吗！
听他拒绝，白羽略带遗憾地松开他的手，讥笑道：“罗教授真是高风亮节，只可惜似你这样的人才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性命，我们学校乃至整个学术界会陨落一个大师级的人物！”
“你……”罗教授心中正五味陈杂中，闻听白羽如此诅咒自己，顿时暴怒道，“我会请求校方对你的学籍给予评估。”
“你没有时间来陪我玩了！”白羽淡淡笑道，“建议你自己去详细检查一下，你真的病得很重。我不知道这病在西医中叫什么名称，我称之为麻痹症，你的面部神经已经麻痹，即使你现在想做任何表情，恐怕也很难到位，而且四肢开始出现无力的感觉，再过两三个月时间，你全身的肌肉就会麻痹，那时，你全身肌肉将无力收缩自如，最终，你的心脏和肺部会无力收缩。”
白羽说完，走到门口，微微停下脚步又道：“如果，你查出病因而没有其他途径保命，中医可以给予你生命。四个月时间，如果你坦白自己这些年的恶心事，我可以考虑救你，也就是说，你可以道貌岸然地死去，也可以选择身败名裂地活着。”
杨建成道现在还不明白事情究竟在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但他还是很相信白羽的医术，转向老罗认真道：“老罗，我相信白羽并不会胡言乱语，他在医学上的造诣是我望尘莫及的，你最好按照他所说的病因去检查一下。”
罗教授也不敢再嘴硬，白羽所说的症状他已经发现，不过只是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操劳过度，没有在意。现在听白羽如此说，他自然有所警觉，说不定到时真的需要求白羽为自己治疗，现在和杨建成对着干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到时还需要他从中说项。
“老杨啊，我只是心痛一个在西医理论领域拥有很高天分的学生误入歧途，我想借今天的论文答辩给予当头棒喝，期望能将欧阳博士拉回正途，没有其他的意思。她这样仓促涉足一个陌生的领域，不是舍长取短吗。我相信白羽在中医方面很有造诣，但中医博大精深，不是短时期内能学成的。”
“谢谢罗教授的一片苦心，我会转告给孤芳的。”杨建成礼貌回答，和答辩小组其他教授一起离开。今天的闹剧让他很不开心，能够挽留欧阳孤芳在校任教，显然他很看重其能力，即使罗教授的理由再冠冕堂皇，也不成为在论文答辩会上羞辱的理由，完全可以私下劝说。
坐上白羽的奥迪，欧阳孤芳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轻声道：“你怎么知道他道貌岸然？”
白羽无奈笑笑，他可不愿意将自己能开天眼的事情逢人就说，想转换话题，询问对方要去哪里。
“我要去你心里，不知道你能否捎我一程？”欧阳孤芳说完，就觉得此话不妥，她的本意是去白羽心中将自己的疑问搞清楚，可是这话怎么都听不出想要表达的意思来，慌忙补充道，“我是想看看你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这很容易，那老教授的眼神中闪现的是青年男女为别人痛抢爱人之后的嫉妒之火，怎么说为我也有两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吧，这些事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白羽慌忙顺着她的意思解释，他不想让欧阳孤芳觉得她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而离自己远去，这段时间的交往，他知道欧阳孤芳会是自己很大的一个助力，有了她的帮助，自己要少走许多弯路，她的许多建议能给予自己灵感，譬如麻沸散的冲剂，那将为麻沸散的市场推广扫清很多障碍。
“我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先前，我还是很尊重他的，在杨院长出外讲学期间，我跟随他一起做课题研究，他对我很关爱。初始，我还全然不知，后来，他给予我暗示，可以帮我免试通过博士论文答辩，我一下全明白过来了，从此再没有跟随他一起做课题研究，等候我自己的导师回来。都什么人啊，年龄比我爸爸还要大！”欧阳孤芳愤愤道，“白羽，这次你遭受无妄之灾，小心他报复。”
“他能将我怎样？”白羽淡淡道，“顶多是卡我几个学分不给而已，我不在乎！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获得文凭，而是学习知识。再说，他活不了多久，我不是在诅咒他，他真的病的很重。”
“就算他现在死了，我都不会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他那样的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学生，你不知道，他的许多研究生都是漂亮的女学生，他似乎有这种嗜好。”
白羽不再言语，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无奈得事情，自己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想管都没有办法。没有继续谈论的兴趣，白羽将话题转移到她未来的打算上面。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带好我的学生，学习中医知识，等你实验室落成之后，我给你做助手，我们俩取长补短，早日推动中医现代化的进程。”
白羽微微点头，是啊，在这个什么都高喊现代化的年代，中医现代化也要提上日程。虽然有很多人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也取得一定的成果，但口号一直都没有喊出来，就让欧阳孤芳扛起这面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