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颜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想要去做些什么,却被露儿拦下。
“时娘子,我们能跟着回来,已经算是侯爷恩准了,你就别去添乱了,若是让侯爷知道,肯定会将我们打发出去,到时候去的地方还不如在这。”
时颜知道她的意思,可她就是不甘心,好歹自己以往也是府上的管事,不管做些什么,都是紧着自己来,现在出现一个夫人,居然这般对待自己。
她愤怒地抱怨道。
“可本娘子也是府上的人,他们这般忽略我们,本娘子还不能闹到侯爷那边去了,难道还让本娘子忍辱下去不成……”
“娘……”
就在时娘子听不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顾耀乖巧的声音,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恢复温柔的笑容,转身看向冲向自己的顾耀。
“耀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府上的那几个小厮对你不好,还未给你收拾干净,娘这就去找你义父,让他加派人手过来,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利害。”
顾耀见她着急忙慌的样,立马拽住她的胳膊。
“娘,你这是去做什么,孩儿那边马上收拾好了,马上便过来帮忙收拾娘这边,娘只要好好歇着,晚些便能好好休息了。”
闻言,时颜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耀儿,他们是不是紧着你义母那边收拾,怎么这么快便收拾完你那边了?”
见她误会,顾耀便朝着露儿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乖巧地回应道。
“义父先前吩咐,先紧着孩儿跟小舅舅那边开始,所以义母他们那边还未收拾,都是云栽姑姑跟顾齐叔叔他们在弄,等弄完我们的之后,再去弄义父跟义母住的地方,所以娘亲不必着急,他们很快便过来了。”
未曾想到还有这一幕的时颜,差点就误会顾昀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顾耀的脑袋。
“既然如此,那娘便等这些,晚些再弄吧,耀儿舟车劳顿许久,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好好回去歇着。”
顾耀点了点头。
“那娘亲先歇会儿,孩儿便先回去了,小舅舅还等着耀儿一起温书呢。”
本想将孩子留在这待会儿的她,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僵硬一下,有些难受地开口道。
“耀儿,这舟车劳顿一路,你刚回来歇一日不行吗,何必这么着急温书?”
闻言,顾耀十分不解地盯着她。
“娘亲,再过一年,孩儿便七岁了,到时候不仅需要考取童生,还需朝着更高的位置考取,若此时不努力,日后娘亲遇到什么麻烦,孩儿如何能帮到娘亲,再说小舅舅所言有理,我们只有有本事了,才能护住想护之人,若孩儿此时荒废一日,便是荒废一生,来日如何护住娘亲。”
原本以为他只需好好学习,将来找机会继承顾昀的位置便好,毕竟顾昀此时跟洛影还未生子,待顾耀大些,便找机会让他成为两人的孩子,那样就能得到顾昀的一切。
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孩子的想法如此伟大,居然为了她一直努力学习,还希望能护住她。
时颜突然对自己以往的想法感到十分厌恶,毕竟她先前所想,完全不是孩子的想法。
正当她思考如何改变现状之时,顾耀晃动着小小的胳膊,将她的思绪引回。
“娘,若是无事,孩儿便先回去了,晚些娘若是觉得孤单些,便让人去小舅舅那边寻孩儿,孩儿再回来陪娘亲。”
“嗯……”
时颜欣慰地点了点头,温柔地目送她离开。
露儿见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毕竟他们好,自己才能好端端地留在这,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时颜能过得好。
时颜看着顾耀离开之后,转身见到正在发呆的露儿,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
“别看了,本娘子的孩子,那可是旁人求之不得主……”
露儿见她这样说,笑着回应道。
“确实是,毕竟小少爷这般聪慧,来日考上状元,那么时娘子便是状元爷的娘了,到时候谁都会尊称一声老夫人,这可比旁人来得骄傲些。”
未曾想到这件事的她,脑海里瞬间出现那么风光的一幕,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可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还不算太好,便收敛起笑容,淡然地看向露儿。
“还没确定的事,就别在这胡言乱语了,好好做事。”
“是……”
露儿见她并未生气,反倒是十分高兴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释怀了。
露儿转身去打了水过来,正准备擦拭一下屋子,便见到她已经在收拾了,不由得感到惊讶,却也知道这些都是小少爷的功劳,若他没有过来,恐怕现在时娘子已经闹到侯爷面前了。
随着天色渐黑,侯府外已经挂上了两个红灯笼,摇摇晃晃的样子,显得十分喜庆。
而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完后,洛影跟云栽给他们做了一道美食,顺便弄了一些零嘴,当她躺在院里的摇椅上,看着逐渐变黑的天空,不由得感叹时间的流逝。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怎么习惯这边的黑夜,对于这边的一切都感到十分不适应,而她此时不仅习惯了,而且还很喜欢这边的清静。
她轻微地摇动着摇椅,闭上眼睛享受着晚风的吹拂。
云栽从厨房出来,便见到她悠闲的一幕,不由得笑了笑,端着冷饮来到她的身边。
“夫人,你要的冰饮来了,不过这天气渐凉,夫人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洛影微微睁开眼睛,抬手拿过冰饮。
“云栽,你这就不懂了,此时属于秋收之时,不仅没有多热,也不见得有多冷,这个时候躺在这里,可算是人间美事一桩,若是换作别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了。”
自幼被丢弃的云栽,感受不到她所说的美好,不过每次见到她如此清闲的模样,她都觉得很美好,就好像他们之间所处的是两个极端的地方一样。
而她距离夫人十分遥远,若非夫人亲自过来,她恐怕一辈子都达不到她的位置,甚至无法知道她所待的地方,是多么美好的地方,也不知道原来人可以获得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