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白御宸蹦蹦跳跳地拿着手中的包装精致的小布包回了轻水殿。然而,刚回到自己的寝殿,便被文琪堵在了门口。
白御宸挠了挠后脑勺,冲着面前坚定不移的护卫打着哈哈。
“呵呵~文琪,你回来了!”
“殿下,您违约了。”
“就迟了一个时辰,再则,本殿下是为了给皇帝爹爹准备贺礼才迟到了。”
“所以?”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白御宸做低伏小保证道。
身挺如竹的玄衣男子持刀而立,看着眼前卖萌的孩子,眼底深藏着怜爱以及复杂。
想到太子殿下的嘱托,不知经过今晚,你是否还能笑得如此欢畅。
不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直到我死去,小殿下。
“什么事让宸儿这般开心?说来让三哥也听听。”
两人,一大一下,一主一仆同时回头看见某个蓝衣公子款款而来。
“三哥,你来啦!”白御宸看见来人,杏眸一亮。
“参见太子殿下。”文琪则正经严肃的跟来人参礼,然后退到一边。
“看你这高兴的样子,估计是父皇的贺礼已经准备好了吧!”
“嗯嗯!知我者,三哥也!”
小家伙摇头晃脑的样子很是可爱。
白御瑾看着小家伙嘚瑟的样子,也哑然失笑。
“是你那个自称你故友的公子给你准备的?”
“三哥,你连这个都猜到了,不愧是我的亲哥哥。”
“哦?猜中了有奖励吗?”
“不行,一定要给先给父皇看。”
“那就走罢!父皇正等着,让我来叫你。”
“三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走。”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宸儿过来。”
白御宸拿着手中的小布包凑到黄袍加身的老者面前。
“父皇,您猜孩儿给您准备什么?”
“不会又是字画罢?”老者眼底透着笑意。
“嗯~是也不是,您自己一观就知道了。”
白御宸将手中的布包恭敬的呈给老者。
“父皇,孩儿祝您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好,好,让朕看看是什么?”
蓝色扎染的布被层层剥开,里面是一本装订精美的画集,封面上是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画面,翻开内侧是作者的任务背景及配图。
而画中的小男孩正是白御宸,老人正是白御宸的父皇——白羿皓,天玺帝。
老者一篇篇的翻下去,直到最后,眼眶红润。
这画集了了几篇,便概括了白御宸的出生至现在,这里的每一幕都少不了老者的悉心照顾与陪伴。
“宸儿的贺礼,父皇很是喜欢,很喜欢……”
老者欣慰的看着白御宸。
白御宸也很没出息的掉金豆豆,扑向老者怀中大哭。
“父皇,我知道,从小到大,就您最疼我。孩儿闯了祸,您教导孩儿,却从没惩罚过孩儿。孩儿生病,您还亲自给孩儿守夜。现在孩儿懂事,孩儿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即使身为皇上,一国之君,此时也仅仅是个被感动的父亲而已。
他抚摸着胸前孩子的头发,哽咽的说道:“为父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娘亲,让你一出生就没了娘亲。”
月光照在屋顶上,厚厚的积雪显得格外的干净,本是寂静无声的雪夜,却由于这不平凡的日子而格外的热闹,灯火辉煌的皇宫以及热闹喧哗的街市都格外的透出一股喜庆的气息。
风过无痕的屋顶,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足印,轻盈而快速的身影从屋顶飞过,阴暗的巷子里聚集着的人马注定了今夜的不平凡。
灯火辉煌的大殿已是座无虚席,独独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无人就坐。
“皇上驾到~”
随着赵公公那一声特别的嗓音一响起,黄袍加身,皇冠束发的老者便缓步入场。即使已过不惑之年,老者依旧身姿挺立,步伐沉稳,面容精神,没有丝毫的老态。
众人跪地俯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众人回归到自己的位子,只有一位身着金蟒纹绣紫袍的男子站在大殿中丝毫未动,他双手背在后面在众人不注意的地方打了个手势,当即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微微对其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大殿。
他们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天玺帝看着台下的大儿子,想起当初身为初为人父的惊喜,虽然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但是他却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会不爱,若不是他的母亲害死了瑶儿,他也不会因此对御宸宠爱至此。
到如今,他竟然也如此大逆不道,想要谋反。
瑶儿,今夜朕便可以为你报仇了。
“父皇,儿臣有礼物要敬上。”
身着蟒袍的男子端着红漆盒拱手敬礼,看似恭敬,神态却是盛气凌人,目露精光,不容人拒绝。
“呈上来。”
赵公公闻声而动,将盒子拿到天玺帝跟前,刚要打开,便被人阻止。
“父皇,且慢,儿臣的这份礼物,需要在黑暗中才看见它的效果。”
“去将烛火遮掩住。”
天玺帝看向赵公公。
赵公公应声而答:“是。”
手中的拂尘一转,便吩咐下去让人找来黑布遮在灯罩上,而不是熄灭烛火。作为天玺帝身边的人,他又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台下的大皇子白御泽看见这一幕,背后的手紧了紧。
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如此精明,不过即使这样,以他手下人的身手也能够混进来了。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拳头般大小的珠子泛着绿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大殿。
这时,一队手持刀剑的人马立即包围了整个大殿,现场顿时混乱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救命啊~”
“不要杀……杀我……”
投首在地的大臣以及忠臣的家属们一一混乱了起来,岿然不动的却是龙椅的天玺帝以及大殿中心的大皇子。
“你就这么着急坐这个位子?”
天玺帝似是料到这般景象,淡然的不像被挟持的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台下那人。
“父皇的年事已高,儿臣可是提前给您分忧,有何不好吗?”
台下那人挑眉,邪肆一笑的反驳道。
“你倒是自信,那你可想好如何处置朕?”
“父皇您放心,儿臣还不至于大逆不道的弑父,只要您乖乖的写下传位圣旨,您可以继续做您的太上皇。”
“传位于你?那你又将如何处置太子?”
“他?当然是该死。”
一说起白御景,紫袍男子便目露凶光,似是跟这人犯了深仇大恨。
想起那人,他便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人竟然不在,这种日子他怎么可能不在,除非……
一个飞身他便到了龙椅之上,挟着天玺帝的脖子要挟道:“说,白御景和白御宸在哪儿?”
一说起白御宸,天玺帝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逆子。”
“逆子?你有把我当成儿子看吗?你的眼里只有白御景和白御宸,明明太子之位也应该是我的,却被你偏心给了老三,我不服,我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有什么不对。”
白御泽愈说愈激动,完全没有到背后,白御景一道暗器打到白御泽的挟持天玺帝的手上,继而上前又救下天玺帝,将其护到自己身后。
“来人,将这些叛贼给我拿下。”
继而进来大批的御林军包围了所有人。
白御泽看见进来的御林军,顿时震惊崩溃。
“不可能,他们分明都被迷——”
“迷晕了是吗?”
白御景嘴角微微一弯,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看似温和,实则犀利。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早早的将韩贵妃送出宫,与韩副都统韩兵狼狈为奸,大逆不道,逼宫谋反。”
“啊~这不可能,不可能。”白御泽似是受不了打击抱头跪地。
隐在黑暗中的两人,一人白衣墨发,一人紫袍加身,若不是在屋檐之上,还真让人觉得他们是来参加寿礼的。
紫袍男子丹凤眼一眯,似是蔑视的看着殿内的白御泽说道。
“就这样就受不了打击了,这样的草包怎么还有胆子谋反。”
殿内。
天玺帝一声令下。
“来人,将这些叛贼立即处死,大皇子及韩家全部打入监牢,听后发落。”
“是,父皇。”
“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受了打击的大皇子突然起身恶意满满的看着天玺帝:“你以为我真的满盘皆输吗?”
突然间,天玺帝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父皇,你怎么了?快,宣太医。”
看到天玺帝痛苦不堪的样子,白御泽更加癫狂。
“哈哈哈~~没用的,本皇子下的是古乌毒,唯一的解药被本王吃了,哈哈……即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白御景不为所动,等待太医的诊断结果,白发苍苍的老头把完脉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如何?"
“恕臣无能为力,皇上所中之毒正是古乌毒,是由一百八十二中毒物所制成,若是不知其配方,根本无从可解。”
“能不能先压制住毒性。”
“禀皇子,此毒霸道,专攻人的五脏六腑,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让中毒之人痛苦致死。目前没有压制之法。”
“父皇~父皇~父皇你怎么了?”被文琪抱过来的白御宸看见天玺帝痛苦不堪的样子后顿时哭了。
“三哥~三哥,父皇怎么了,你救救他啊!三哥。”白嫩的小包子拉着白御景蓝色的衣袖晃动着,哭得撕心裂肺。
“宸儿,父皇中毒了。”
经过这次的事,也该让他锻炼锻炼了,不能再让他如此天真下去。
“秦太医,真的没人可解此毒了吗?”
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能放过。
“要说当今世上若有人能解此毒,那就非鬼医莫属,不过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怕是赶不及了。”
听到中毒两个字,小包子嘴里喃喃道,似是想到什么。
掏出身上的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药丸放进天玺帝的嘴里。
“父皇,吃吧!吃了就会好的,吃了就好了。”
文琪看见这一幕,也认出了那个荷包似乎是那个女子所给的。
吃了药丸的天玺帝似乎平静了下来,此时白御景也看向了这边。
“太好了,父皇不痛了。”白御宸搭拉了两滴泪看着天玺帝不再那么痛苦。
而屋檐上那人却盯着白御宸手中绿线纹绣的荷包紧紧不放。
那个荷包是沐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