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铭瑄从凤府离开后，就去了皇宫。
没打一个招呼，就直接去了永生塔。
没有侍卫敢拦当朝太子，不过这些侍卫还是飞快的将消息传给了宣成帝。
正在皇后宫里的宣成帝，听到了这个消息神色莫名。
皇后看着宣成帝的脸色，忍不住小声说道：“皇上，太子毕竟……毕竟那么爱辞小小，想要见她一面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知道，宣成帝并不愿意太子去见辞小小，到底还是忌讳着她灵隐山圣女的身份。
可是，自己的儿子，皇后很清楚。
玉铭瑄今天的心情一定很糟糕，若不是这样，太子不会去见辞小小的。
那个孩子一向克制自己，现在估计也是真的很想很想辞小小了吧。
宣成帝并没有顺着皇后的话说，而是看着皇后，问道：“你难道不恨辞小小吗？”
“我为何要恨她？”
“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的太子怕是连孩子都有了吧，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活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宣成帝叹了一口气，虽然太子让皇后放出了要纳侧妃的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真的用心去找。
宣成帝知道，那不过是太子丢出来误导世人，同时也误导他自己的一个烟雾弹罢了。
“可若不是辞小小，我的儿子怕是早就死了。”皇后轻声说道，“虽然看着太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辞小小。”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人家辞小小呢？
无论是她还是太子，甚至是皇帝，都没有这个资格。
若不是辞小小，太子早就被明王害死了，而且辞小小又是真的爱她的儿子。
为了太子，辞小小能放弃灭族之仇，这需要多大的爱才能让辞小小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更何况，现在辞小小花一样的年纪，却愿意枯死在那了无生气的永生塔中。
只能说明一点，辞小小真的很爱很爱玉铭瑄。
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一个姑娘如此深爱，她庆幸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怨恨呢？
“等到和北方部落的战争结束，朕就让位于太子，然后……那个时候，太子就是皇帝了，他想要娶谁为皇后，谁还能够拦他。”宣成帝忽然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轻声说道：“然后，你我就一起游历天下吧，朕坐拥天下几十年，却还没走过这山山水水，你嫁给我多年，更是连这座皇宫都没有出过。”
到底是亏欠了皇后啊。
其实，宣成帝知道，当初无论是皇贵妃还是其他的妃子，并不是非娶不可的。
凭着他的手腕，不需要联姻也能够稳定政局。
可是，有捷径谁又想走大路？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宣成帝很清楚。
若是换成了露华是他的皇后的话，就算他没有那个能力压服朝堂也不用选择联姻。
到底，是不够爱皇后。
这么多年，皇后贤德，从来没有谋害过皇嗣。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对皇后也是敬重有加，但到底是亏欠了一份真心。
皇后闻言激动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无论是关于太子，还是关于她自己，宣成帝的这番话，真的让她很感动。
自己嫁给皇上之前，也是元帅府嚣张跋扈的二小姐，父兄宠着，长姐溺爱，她从小性子便是飞扬跋扈。
嫁给还是太子的宣成帝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过期待。
可是再热的心，也在这冰冷的皇宫是冷了二十年，渐渐地她便收起了那份心思。
帝王之爱，太过虚无缥缈了，自己能够这一世尊荣的活下去，这就够了。
她不断的这么告诉自己，才能给熬过这冰冷的二十多年。
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皇后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样。
欢喜的厉害。
看着红了眼角的皇后，宣成帝内心无比酸涩，他都快要忘了神采飞扬的皇后，当年是怎样的让人惊艳。
伸出粗粝的手，轻轻的抹掉了皇后眼角的泪水，看着皇后不再年轻的容貌，宣成帝轻声说道：“若是让清平看见了，那丫头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皇后欢喜的点了点头。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那欢喜的表情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等到皇后心情稍稍平复了，才试探着问道：“之前皇上不是忌惮辞小小灵隐山圣女的身份，和那个传言么，现在这……”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忽然想通了吗？”宣成帝笑着接道。
皇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就是这样意思。
无论是关于太子，还是关于她，她都觉得来的太过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让这一切显得都那么的不真实。
宣成帝收回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说道：“皇后大概也听说了暖暖那个丫头出事了吧。”
岂止是出事了，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怎么可能形容的了。
皇后点了点头。
“出了这件事后，虽然还没有见到露华公主和尘王，但是可以想象他们的内心是如此的哀痛。”宣成帝看着皇后的双眼，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告诉了我，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大半辈子都在为了玉凤国，为了玉凤国的稳定，我甚至牺牲了铭瑄的幸福。到了现在，我想自私一回。”
凤念初乍然离世，明明之前那个小丫头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是那样的古灵精怪。
这么突然的离开人世，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宣成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更何况露华公主和凤尘呢？
“暖暖比清平还小上一岁，我实在是怕啊。”宣成帝此刻已经完全将自己的心声袒露了出来。
没有什么，比儿女的平安和幸福，更加重要的了。
他本就亏欠铭瑄这个长子，现在就算是补偿一二吧。
偌大的玉凤国，也不会怕了一个小小的灵隐山。
皇后无声的落泪，“暖暖那个孩子……唉，听说露华公主的尘王已经进京了，也不知道露华公主能不能承受的住。”
露华公主身体差，这件事天下皆知。
宣成帝看着皇后，道：“我的余生，我只想操心你。”
至于别人，他没有那个资格，也不应该去操心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宣成帝并没有说。
就是灵隐山对玉氏一族的诅咒，宣成帝在奢望着，若是玉氏之人和灵隐山的人在一起了，便可以打破这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