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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什么时候成亲苏诗扶直接笑了出声。
眼看着顾九珩的眼神带着明显不悦地盯着她,暗沉沉的,甚是骇人,苏诗扶却只觉得有几分滑稽在里面。
她勾起唇角,语气很是薄凉:“如果王爷一定要认为我是故意的,那就当我是故意的吧,毕竟,在你的心里,你早已经认定的答案,更为重要,不是吗?”
苏诗扶太了解他了。
但以前,他这种态度是对待别人的,苏诗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时,才更为清楚直接地感受到,属于男人的独…裁专…制。
在回答康静静的问题中,她没有别的答案可以说明,顾九珩也是很清楚的,但他仍旧觉得是她的问题。
是因为她想。
或许,那样的答案对她来说,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苏诗扶觉得有一点可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再继续浪费时间,话锋一转,落到了今日的事情上,话语镇定:“下晌时,我在路上遇到刺杀。”
顾九珩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他那双乌黑的眼眸里,仍旧带着对她刚才回答的不满,深邃得像是苏诗扶曾经见过的汪…洋大海,神秘而让人无法看懂。
很早之前,苏诗扶还没有彻底出师前,她在那暗无天日的训练之中,每日里唯一的乐趣和回味,就是顾九珩清隽的面容。
她会在空闲下来,放松着心情时,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描绘着顾九珩轮廓的简笔画,再一点点地将脑海中的画面填满。
在她的脑海当中,他的模样清隽冷峻,是真正的天人之姿,也是刻入她骨子里的一抹不同,而他的神情研究,也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那时候,她总觉得每次见他一面,他的样貌、神情,都带着不同的意味,而多了解他一分,她就有种多靠近他一点的感觉。
终于,她凭借着自身的本事,站在了他的身边,甚至能够与他四目相对,以最近的距离端详着最真切的他。
原本,她能够为此而感受到更多的快乐,找到更多的坚持动力,但现在,再这般近距离地观察着他时,竟只有一种感觉。
没有必要。
他的样貌、神情、身体等各方面的了解,早已经刻入骨血之中,她自认为的了解、靠近,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笑话。
就像是现在。
她完全没办法明白他所做的种种,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她以往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让她暖意融融的温度,独属于她的围柔和,可现在,他的眼里,除了对她的不满、淡漠,甚至还有些许厌恶,再也没有其它。
苏诗扶不知道,这短短的时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在朝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摸不清他的任何情况。
她继续道:“我怀疑是有预谋的刺杀,为了避免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危险,特意让车夫向你汇报情况。”
“但,联系不上。”
顾九珩眸光中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很淡漠地回答:“玄二被派出去了,之后都不会再在本王的身边伺候,如果他在,静静会因此不舒服。”
“本王不舍得。”
又是不舍得。
苏诗扶头一回发现,‘不舍得’三个字听起来真的非常刺耳,而且他的神情因为说到康静静,而柔和了两分。
她被刺杀,他无所谓。
康静静的一点心情,他却分外在意。
玄二是跟在顾九珩身边最久的侍卫,见证了顾九珩和苏诗扶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清楚知道苏诗扶为了顾九珩所做的事情,付出的代价。
他是对顾九珩和苏诗扶感情之路的见证。
可是,苏诗扶于顾九珩而言,也不过是曾经沧海,如今的弃若敝履,终究逃不掉男人的劣根性……
顾九珩的回答就像是很平淡地在回应一句,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连最基本的波澜起伏都没有,让人徒生唏嘘。
苏诗扶先前还能安抚自己,或许是在康静静的面前,他需要这般说明,可现在,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眼底闪烁过一抹光芒,再次开口时,如同一滩死水:“像这样的位置调动,你应该告知我一声的。”
“没什么可告诉的。”
顾九珩语气更为清淡,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语气淡淡:“这些事情静静知道就可,你没有必要。”
苏诗扶心口一紧。
对上顾九珩真的毫不在意的眼神,她喉咙似乎有些发干:“这是我的公务之一,之后需要备案的。”
从私事的角度,他可以不告诉她,但在公事方面,他理应说明。
然而,顾九珩语气更为平静无奇:“这事情有静静在。”
他再一次把她手上的公务,交到康静静的手里,和她没有一点的商量,甚至连最基本的通知,都没有。
顾九珩说完,似乎并没有其它想说的了,二话不说转身要走,但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上苏诗扶的眼神。
他再一次以命令、通知的口吻道出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有未婚夫,或者定亲了,静静会更加高兴,也会安定,不会再胡思乱想。”
什么意思?
顾九珩的话拆开来看,每一个字她都知道个中意思,但合并起来,她竟茫然得脑子都带不动,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刚刚还在质问她为什么要按照他逼迫的答案去做,现在转口就让她真的找一个未婚夫,甚至定亲?
是她没理解他的意思?
不。
他的意思就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
那,就是他又不知发什么神经了。
因为顾九珩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苏诗扶没有单独离开,而是重新返回雅间当中,想最终确定一遍他的意思。
雅间里,苏夜泽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顾九珩他们玩着最近新起的酒筹游戏——是群集宴时用以计杯数或者行令时用的筹码。
一套酒筹里有四十六枚檀木制成,正面刻着千古流传的诗句,背面则是刻着各种令约和酒约,酒筹落到谁的面前,谁就得按照令约和酒约进行。
要么按照令约进行,要么罚酒三杯,六杯,甚至是九杯。
苏诗扶从外进来时,酒筹中的一枚檀木正好落到顾九珩的面前,而执着檀木的人,正是林文风。
除了苏夜泽招呼着苏诗扶往旁边坐下,其他人都在起哄着,让林文风一定要根据背面的令约,想出最难的问题。
反正,话题一定要劲爆。
林文风也是也活跃的性子,根本就不带惧怕顾九珩的的身份,笑得贱兮兮,苍蝇搓手道:“这上面可是真心话!”
“所以,王爷,请问你对康姑娘的真实感觉是什么?有没有打算和康姑娘成亲?大概是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俩的喜酒?”
连续三个问题抛出,每一个都分外的劲爆。
哪怕是苏夜泽,听到这话时,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苏诗扶,见苏诗扶神色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这才看向顾九珩。
坐在顾九珩身侧的康静静,这会儿小脸涨得通红,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嘴上说着:“林将军过分,这分明是三个问题嘛!”
“我可是弄清楚这游戏的规则了。”
“真心话只能回答一个的!”
康静静如此说着,又抬头看向顾九珩,小脸上晕染着红色:“九哥哥,你要是不想回答,咱们就不回答。”
“可以喝酒的。”
林文风顿时无奈了:“我说你们也太护着对方了吧,就是一个问题而已,能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呢!”
“我说康姑娘,你可不许这样啊,我这些问题,可都是关乎到你们两人的将来呢!就让王爷回答!不许喝酒!”
“你,太不守游戏规则了!”
康静静娇嗔一句,又善解人意地看着顾九珩,哼唧着说道:“九哥哥,咱们才不要听他的,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她挽着顾九珩的手臂,轻轻摇晃。
别说是顾九珩了,在场的男子们无一不为她这种娇憨而吸引,神情里都带着对顾九珩的羡慕!
除了苏夜泽。
苏诗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攥,喉咙里似乎堵了一团棉花,窒息的感觉让她小脸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