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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技不如人,丢人现眼康静静面色一僵。
她一脸委屈,抿着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苏诗扶已经懒得和她说那么多,直接绕过康静静,准备离开。
康静静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往这边走的顾九珩,神色一紧,而后毫不犹豫地,一把拽住苏诗扶的手腕。
“苏小姐,我是真的很抱歉。”
“不如这样,出去一起用个晚膳,一笑泯恩仇,可以吗?”
苏诗扶赶时间,满脑子都是林先生和陈夫子那边的情况,被拽住领手腕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康静静。
回头对上康静静那一张委屈又不解的小脸,再见她眼神茫然不安,像是随时都会受惊的纯情小鹿的模样,她按捺下反射性的动作。
“康小姐,没有这个必要。”
苏诗扶根本就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值得。
没必要。
她多管闲事带来的后果,她自己承担,怨不到旁人的身上。
康静静眸光微微一闪。
她看着苏诗扶,神色微怔,而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更是带着克制不住的哽咽:“苏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做得就那么不好吗?”
“为什么苏小姐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话语说到后面,竟然带着一点声嘶力竭的质问,不知道的,都要以为苏诗扶其实是个男的,且和康静静关系匪浅呢。
苏诗扶只觉得厌烦。
在面对着旁人时,苏诗扶很少会有其它的情绪展露,可这会儿,她真的觉得康静静真的令人厌烦得紧。
“康小姐,自重。”
她是否讨厌康静静,康静静做的好还是不好,都无关紧要。
苏诗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和康静静扯皮,她只想离开皇宫,去看林先生和陈夫子,话语落下后,第一时间就抽回自己的手腕。
她用的是巧劲儿,自然不会真的对康静静造成任何的危害,但没想到的是,康静静竟脆弱到她手刚抽回来,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
“嘶!”
康静静倒吸一口凉气,昂起头,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苏诗扶:“苏小姐,不想答应,不喜欢我,都可以,可你为什么要推我?”
苏诗扶瞬间打出一个问号。
她迷惑地看着一脸控诉的康静静,眉心轻拧:“我没有推你,还有,我真的很忙,请你不要打扰我。”
说着,苏诗扶抬步就要走。
康静静眼神闪烁,却没有让苏诗扶抬步离开,再次伸出手,去拉苏诗扶的手:“苏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误会我了,啊——”
话语尚未完全落下,原本半直起身体的康静静忽然整个人往旁边摔去。
苏诗扶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就拧起的眉心,这会儿更是紧紧拧起,神情里也腾生出一丝怒气。
她很确定,刚才她没有碰到康静静。
所以,康静静这是在自导自演。
“苏诗扶!”
还没等苏诗扶开口,顾九珩三步做两步地走上来,适时地伸手扶住康静静,满眼怒气地瞪着苏诗扶。
康静静没有再像先前一样,开口控诉苏诗扶,她咬着红唇,眉梢轻抬,看了一眼苏诗扶,又迅速地收回视线。
她像是浑身都没有骨头一样,依偎进顾九珩的怀里,几乎整个脑袋都要埋在顾九珩的胸膛前,但时不时露出的面容,红通通的。
不知道的,真的要以为苏诗扶又做了恶人。
苏诗扶眼里冒着一丝寒气。
她定定地看着康静静,瞥到康静静眼角眉梢处的红意,轻抿着唇角,看向顾九珩,恭敬得没带一丝感情:“王爷。”
顾九珩没说话。
他压着怒气,冷冷地扫苏诗扶一眼,迅速地低下头,认真地检查着康静静的手,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点被石块刮到的伤痕时,眉心一下拧起。
“受伤了。”
“有没有其它地方被伤到的?”
顾九珩说出这一番话时,明显带着心疼,尤其是那嗓音虽然低沉,但里面的柔和就像是能让人溺死在里面一般。
他低声地哄着:“一定要说,不要不好意思,没有什么的。”
苏诗扶看到了顾九珩所说的伤痕,细微得如果不是仔细地去看,都发现不了,因为连一点红血丝都无。
这叫受伤?
她还记得,在很早之前,她和敌人的对战之中,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拼着最口一口气,将敌方派来的奸细彻底打倒时,她也是浑身没一处的好地方。
可那个时候,顾九珩只说了一句:“技不如人,丢人现眼。”
他没有觉得她是受伤,更没有任何的心疼,甚至还不准他人照顾她,让明明全身骨折的她,只能每日坐起来,自食其力。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那还真的挺大的。
以前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对比,苏诗扶都可以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让她活着,所以严谨了一些。
可是现在,这样的理由借口,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苏诗扶沉默地看着,收敛视线,抬步准备离开。
“站着。”
“本王让你走了?”
苏诗扶刚抬脚,顾九珩带着冷厉的声音落下:“苏诗扶,你现在已经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了,往后是不是要无视宫规,像只螃蟹一样,在宫中大摇大摆地走着,嗯?”
阶级身份使然。
哪怕苏诗扶这会儿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从这里离开,也只能定定地站立在原处,平静地看着顾九珩。
她话语仍旧很恭敬:“王爷说笑了,臣一直都守着宫规,从未越过宫规半步,王爷英明,自是不会冤枉好人。”
苏诗扶低垂着脑袋,将一个臣子该有的作态,做得明明白白。
本是无从挑剔,然而,有心之人要找麻烦,从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是可以的,一如此时满心想着为康静静讨回公道的顾九珩。
“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
“苏诗扶,方才本王亲眼所见,你把静静推到地上,害得静静受伤,如此明显的内…斗,你要告诉本王,你没错?”
最后的话语,顾九珩似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可见康静静受伤这件事情,他究竟有多在意,他究竟有多心疼。
“臣无此言。”
苏诗扶再次恭敬垂首,没去看顾九珩的神情,语气仍旧平和冷静:“但不是臣所做的事情,臣绝对不会承认。”
“臣没有推康小姐。”
“即便说千遍万遍,臣也仍旧是这样的回答。”
“好,好得很。”顾九珩被气笑了,冷嗤一声,“本王亲眼所见,哪需你的回答!”
“……”
苏诗扶无言以对。
她有些不明白,既然都已经认定的事情,又何必在她这里,走一遍流程?总归她说什么都不会咽下这只死耗子的,何必?
顾九珩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诗扶,眼神俾睨:“竟是敢在宫中内…斗,扰乱宫中秩序,打十军棍,以儆效尤!”
宛若当头一棒,苏诗扶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抬头,看着顾九珩,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戾、无情,还有坚决时,那些想要出口辩驳的话语,就这般的,卡在了喉咙里。
像棉花絮堵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