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呵……”我冷笑出声。
上辈子邹文众偏袒楚可心偏袒得厉害。
只要楚可心对我不满意，他就会立刻狂奔到我前面质问我，不断地找我的茬。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挺直了腰杆，问邹文众：“我错在哪里了？你要这么对我？”
邹文众额上的青筋暴起：“你刚才分明就是在欺负可心。”
“我欺负她！”我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真好笑啊。”
我揩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然后死死盯着邹文众：“我所有的东西都让给了她，房间，小提琴，乐谱，甚至你们的爱!”
“我几乎一无所有，我到底怎么欺负她！”我大声吼道。
邹文众愣住了，或许见我神情激动，他放缓了语气，却还是一副责怪的口吻：“刚才可心跟你说话，你那个样子实在是太高傲了！”
楚可心哭着抱住了邹文众的手臂：“哥哥，不要怪妹妹，都是可心不好！可心错了，可心不该向妹妹炫耀哥哥的礼物。”
邹文众怜爱地抚摸了几下楚可心的头顶：“可心，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转头，他面对我换上了一副冷漠的样子：“邹清瑶，你自己看看，可心多大度！你自己不会感到可耻吗？”
我冷哼着笑了一声，转头离去。
9、
不得不说，努力是真的有回报的。
通过我夜以继日的刻苦学习，很快我的成绩名列前茅。
我在一年之内，连跳两级，以小升初联考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市重点初中。
父母并没有因为我取得的优异成绩而感到欣喜，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可心的身上。
楚可心比我大一岁，今年的小升初考试她考得一塌糊涂。
成绩出来以后，楚可心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一天都没有吃饭。
我知道她是嫉妒我取得了好的成绩，盖过了她的风头。
父母和邹文众焦急万分，他们对我换上了冷厉的脸色：“邹清瑶，可心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们守在了楚可心的房门外，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里面传来楚可心压抑的哭声，爸爸妈妈和邹文众脸上都出现了心碎的表情。
他们拉着我到楚可心的房间外，按着我的脑袋逼迫着我跟楚可心道歉。
“对不起，姐姐，是我的错！”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机械地说着父母和邹文众强迫我说的话。
无所谓了，我不在意，才会不难过。
楚可心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出了房门，她漂亮完美的脸上带着易碎的神情，任谁看了都心疼。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爸爸妈妈和邹文众冲上前去拥抱住楚可心：“宝贝，你永远是我们最棒的宝贝。”
“妹妹，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
“可心，你就算每次都失败，爸爸妈妈和哥哥也还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我们永远都是可心宝贝的最坚实的拥护者。”
……
楚可心扑到他们怀里痛哭。
他们腻歪了好一阵过后，楚可心才抽泣着走到的面前。
她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我不怪你了，清瑶。”
呵……
“但是我真的想不通，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你非要处处跟我做对。”
爸爸妈妈和邹文众听到楚可心说得这番话，也对着我怒目而视。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知道，这时候，只会说多错多。
“邹清瑶，你留在家里对可心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妈妈不满地看着我。
“是啊，爸爸妈妈，你看邹清瑶这么个刻薄样子，可心那么善良温柔，怎么斗得过她。”哥哥也在一边为楚可心打抱不平。
爸爸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做出了决定：“这样吧，初中开始，邹清瑶住校，眼不见心不烦的。”
他们安排着我的接下来的生活，楚可心窝在爸爸妈妈的怀里，余光挑衅地看着我。
我的心却在这个时候安定下来了。
住校呀，是不是就可以远离这家人了。
我不禁有些期待。
10、
初中开始，11岁的我就开始了住校生活。
衣服自己洗，饭得去食堂排队。
就连洗澡也是掐着点快速洗完。
冬天我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搓洗着衣服，双手被冻得通红长起了冻疮。
同学看见了，她们不禁问我：“邹清瑶，你傻呀，你去打点开水混着自来水洗衣服就好啦，你直接用冷水洗，手该多痛呀！”
我尴尬地笑笑，不出声。
我当然知道用热水洗衣服更加舒服了，可是打一壶热水要3毛钱。
我舍不得。
爸爸妈妈总是忘记给我生活费，有时我会忍不住问他们：“我身边没有钱了。”
他们总是不耐烦地跟我说：“邹清瑶，你怎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两个月前，不是刚给过你600元的生活费吗？”
“家里要养3个孩子，你跟我懂事一点，”
他们说得次数多了，我再也不愿意开口了。
我开始省吃俭用。
早饭五角钱的馒头，午饭也是一个馒头配2块钱的素菜，晚饭食堂有免费的汤可以喝，我只需要花一块钱买点白米饭泡着汤吃就好了。
我的衣服永远只有校服，两套被我洗的发白的校服换着穿。
吃饭和穿衣都不是我的追求，我更愿意把钱省下来去买真题。
我时常在校园里与楚可心擦肩而过，我们彼此都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爸爸妈妈花了大价钱把考得一塌糊涂的楚可心送到了市重点。
他们动辄给楚可心买几千上万的衣服，每个月都要帮楚可心漂亮蓬松的头发做一次高级护理。
楚可心的一日三餐都被他们安排得十分妥当。
而我啊，只是问父母要几百钱钱生活费还要被指责的亲生女儿。
我有什么资格跟高高在上的公主楚可心说话呢？
11、
但生活不是总那么乌云遍布的。
我也遇到了只属于我自己的温暖。
或许是平时生活太过于节俭，同学们私下里都觉得我的家庭十分困难。
那时楚可心凭着优越的外貌，已经是学校里公认的女神了。
她全身上下的名牌衣服，每天在短视频平台上分享的精致生活让同学们议论纷纷。
“楚可心家庭富裕，是个真正的千金小姐！”
是啊，浑身上下上万行头的楚可心，和我这种连五毛钱热水都舍不得打的灰姑娘，大家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我们是一家人吧。
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很好，他们不会用鄙夷而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只会在我通过努力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好的成绩的时候，赞叹我：“没有被命运的苦难打倒，反而积极向上，就像沙漠里不羁的玫瑰一般，有自己的骄傲。”
老师会给我打印免费的真题：“这份真题我打印多了，你拿去做吧。”
我常常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各种小零食。
我用冷水洗衣服时，室友会给我提来热水：“这是昨晚的水，我都嫌它不热了，你给我用了吧。”
可是，我明明看见那壶水是她才打上来的。
我也常常在食堂独自啃着馒头的时候，有女同学跑过来跟我讲：“呀，邹清瑶，我饭菜打多啦，可是我最近在减肥，你帮我吃嘛。”
然后贴心地把肉和饭菜夹到我的碗里。
我低下头，拼命地扒饭，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被爸妈斥骂时，我没有哭。
被楚可心诬陷时，我没有哭。
可是，同学给我的善意和爱把我弄哭了。
上辈子的我一直为了和楚可心争夺父母的宠爱而折磨自己。
其实，换一种角度来看，我也是个幸运儿呀。
12、
两年之内，因为我极度优异的成绩，又跳了一级。
13岁的我已经读初三了。
曾经大我一级的学长江储是年级第一，可是自从我跳了一级，变成他的同班同学之后。
第一次月考，我便以5分的差距超越了他，成为了新的年级第一。
成绩出来后，江储的眉毛挑了挑。
转着笔的修长手指停了下来。
课后，他走到我的课桌前面，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从题海中挣扎着抬头，甫一入眼的便是江储那张秀色可餐的脸。
“下一次，我一定赢你，邹清瑶！”
没有挑衅，没有宣战，少年只是带着笑眼说出了这句话。
周围的同学们也友好地向我笑了笑：“邹清瑶，我们也要加油，我们可不想输给你这个小妹妹。”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可能在家里受到的恶意太多了，学校给我的温暖治愈了我大部分不愉快。
13、
到了月假，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那个家，于我而言，是牢笼。
我迫不及待地想挣脱它，独自飞翔。
出了教室门，才发现，江储一直站在门外等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江储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他努力优秀，光芒万丈。
此时他正逆着夕阳注视着我，神情柔和而专注。
“呐，给你的，小不点。”他递给我一本全新的黄冈真题。
我诧异地看着他。
“哎，你不要多想啊，这本书完全是我买多了的。”
“更何况我是有求于你的，数学的第56页，物理的第73页，你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更优的解法。”
江储的脸微微红了，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我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几天，我的生活费也所剩无几了，同学们都买了最新的黄冈真题。
我没有钱，只能课间问同学们借过来抄在草稿纸上。
或许被江储看见了。
江储为了维护我的自尊心，竟然编出了这么一个拙劣的谎话。
我的心里更加难过了，心底有种名为自尊心的东西在拼命作祟。
或许是瞧见了我的不开心，江储也尴尬住了。
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揉揉我的脑袋。却在余光看见我的校服裤子时，愣住了。
他迅速脱下自己干净的校服，围在我的腰上。
“怎么了？”我有些茫然，然后恍然大悟。
脸上有些烧，这才发觉小腹有些坠痛。
我应该是来例假了。
这辈子，13岁的我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关键大事。
或许是上辈子成年人的经验，我很快冷静了下来。
江储飞快地跑去便利店给我买了一包ABC。
回来时，他脸上红得厉害。
我镇定地接过那包ABC，去了厕所。
14、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开门竟然发现爸爸妈妈邹文众都坐在客厅里等着我。
楚可心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面容平静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便想回房间里写作业。
“嘭！”一只玻璃茶盏飞到我面前，在我面前的地上摔得粉碎。
我转头，便发现爸爸妈妈的脸上都带着怒气。
“好啊邹清瑶，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爸爸大声吼道。
“我怎么了？”我看了看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看了看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的手臂，平静地问爸爸。
“你看看你，邹清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妈妈冲到我面前，她打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给我翻照片。
照片上是我和江储。
有江储坐在我课桌旁边，我们一起谈论题目的照片。
有江储给我带早饭的照片。
还有今天，江储弯下腰用自己的校服给我遮挡尴尬的照片。
想也不用想，这是楚可心捣的鬼，她伺机拍下了照片，然后跟爸爸妈妈说我早恋。
“所以呢？我做错了什么？”我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问他们。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还学别人早恋，邹清瑶，你要是有可心一半懂事，爸爸妈妈也不会这么操心了！”邹文众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哎呀，好啦好啦，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呀。”楚可心软绵绵地开口。
“可心本来也是想着不能让清瑶一错再错啦，没想到爸爸妈妈会这么生气。”
“可心看到爸爸妈妈为了清瑶这么难过，也很难过，为什么清瑶不能学学好，让爸爸妈妈省心呢。”楚可心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她是一位正义的使者一样。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所以，楚可心，污蔑别人很好玩是吗，我到底有没有早恋，你是最清楚的！”
“收起你那伪善的面孔，你本就是毒蛇，为什么要装成小绵羊！”我气得双手都在颤抖，指着楚可心大声质问。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我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
耳朵开始耳鸣，半张脸都火辣辣地疼。
我睁着赤红的眼睛转头看着打我的爸爸：“你们真是可笑，你们被楚可心骗了知不知道！”
“啪！”爸爸又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
“邹清瑶，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再污蔑可心一句！我就打你一下！”爸爸朝我怒吼。
“爸爸，您做得对，对付邹清瑶这么卑鄙的孩子就是要用硬的！”邹文众在一边附和。
楚可心适时地捂住脸，小声啜泣了起来：“可心不想看着清瑶一错再错，清瑶你误会我了。”
妈妈心疼地安慰楚可心：“不哭可心，爸爸妈妈和哥哥都知道可心最善良了！”
他们围绕着楚可心，心疼的神色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但是仍旧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小腹处传来更加尖锐的疼痛，我的冷汗从额上溢出。
我捂住肚子，转身要走。
妈妈却一把冲了上来，她面目狰狞：“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披着陌生男人的衣服，你知不知道羞耻？”
我猝不及防，腰间的衣服被妈妈一把扯下。
“不要！”我顾不得肚子疼痛，想要捂住那块血迹。
可是已经晚了，他们都看到了。
爸爸妈妈惊愕地看着我，邹文众和楚可心也脸色难看。
我深呼吸一口气，抢走妈妈手上的衣服。
妈妈迟疑着问我：“清瑶，你来例假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爸爸的脸色也很差：“这种私密的事，你宁可给一个外人知道，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么？”
我定定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许久过后，我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刻，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记得去年，楚可心来了例假。
是妈妈温柔地抱着她，告诉她护理的方法。
爸爸和邹文众还给楚可心举办了小小的庆祝会。
他们给楚可心戴上了水晶皇冠，庆祝她长大。
我被分到了一块蛋糕，抿了一口，甜的我发齁。
15、
我发了疯一般的学习，从凌晨到深夜，从暖春到寒冬。
我见过凌晨一二三点的星光，也见过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
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全力奔跑。
经过努力，15岁的我终于坐到了高考的考场上。
随着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我在试卷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
高考结束后，我从学校搬回了家里。
原本属于我的客房几年内被楚可心堆满了衣服和化妆品。
我感到无所谓，毕竟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为自己挣学费。
我每天早出晚归地开始做起了兼职。
高考出分数的这天，我坐在房间内，怎么也刷不到自己的成绩。
一旁的楚可心直播结束，她斜睨了一眼我，不屑地说道：“邹清瑶，就说你不行吧，一定是你考得太差了，所以成绩出不来！”
“要不，你也别想着读书了，你给我当保姆，你看我现在直播一次挣得钱你得做多少兼职啊！”
楚可心自从前几年的直播火了后，就没有心思学习了。
她一心忙着直播事业，在网上积累了不少的人气，现在已经是个小明星了。
妈妈也嫌弃地看着我：“一天天的净摆着个脸，我看你还是多跟可心学习学习！”
爸爸和邹文众也嘲笑着我：“邹清瑶，你做事就是急于求成，几年之内连跳几级，最后还不是连可心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我的内心越发烦躁，不断地点击着刷新。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低头一看，是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深呼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
16、
毕业典礼这天，学校的万人礼堂十分热闹。
这一年，是学校有史以来高考成绩最好的一年，竟然同时出了两个状元。
一位省文科状元，一位是市理科状元。
我站在礼堂门口，刚要进去，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我诧异地回头，只见爸爸和妈妈怒不可遏地看着我：“说你几句你就走，邹清瑶，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邹文众也在一旁指责着我：“可心真是样样都比你强！要不是这些天她在家里哄着爸爸妈妈，他们真是都要被你气死！”
楚可心也柔柔弱弱地跟我说：“清瑶，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嘛，你放心姐姐会养你的，你别跟爸爸妈妈怄气了，赶快搬回家住吧！”
看着眼前几个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原本搞不清楚状况的我突然恍然大悟。
高考出成绩那天，班主任通知了我是省文科状元的这一好消息。
同时告诉我，我拿到了全球TOP1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去A国留学啦。
我开心得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当即从家里搬了出去。
家，于我而言，是最没用的地方。
往后，我终于可以离开牢笼，展翅高飞了。
我懒得解释，直接挣脱开爸爸抓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进了礼堂。
爸爸妈妈、邹文众和楚可心也追着我进来了。
他们正要追上我破口大骂，主持人正好在台上播报：“有请学生代表，今年的省文科状元邹清瑶同学上来发表感言……”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在家人诧异震惊的目光中，我挺直了腰板，走上了演讲台。
接过话筒，面对着台下坐着的上万名师生和家长。
我深呼吸一口气，过往的经历像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从我10岁开始，父母领养楚可心，把她带回了家。
5年了，我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发言的机会。
17、
“尊敬的各位校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以及你们的家人们。”
“我是邹清瑶……”
“我的成功离不开老师的帮助，离不开同学的友爱……”
讲到老师和同学们对我的帮助时，我的声音哽咽了。
我是不幸的，因为我的父母家人不爱我。
我也是幸运的，在学校的每一天都让我幸福满满。
我向着台下的父母、邹文众和楚可心鞠躬：“谢谢你们！”
他们脸色难看且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挑起一丝嘲讽：“其实，支持我努力学习的最大动力就是离开你们，离开这个家！”
台下一片哗然，爸爸妈妈和邹文众楚可心脸上开始扭曲。
我一字一句说道：“下面，允许我为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一个只爱会挣钱的养女从而无下限忽视自己亲生女儿的父母……”
“邹文众，我血缘上的哥哥，他为了收养的妹妹屡次叫嚣霸凌自己的亲妹妹……”
“楚可心，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一个从出现就成了我噩梦的女孩……”
我缓缓道来这五年来所遭遇的种种，字字泣血，在座的各位无不动容。
开始有老师家长小声指责着爸爸妈妈和邹文众、楚可心。
“这是什么父母呀！也太恶心了！”
“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那个养女更不是好东西！”
“就是，邹清瑶这个姑娘真让人心疼啊！”
爸爸妈妈疯了一样地冲到台上，他们指着我的脸破口大骂：“邹清瑶，有你这么做女儿的吗！”
“你还算个人吗？什么叫做我不管你们，明明是你自己不顾家！”
邹文众抱着哭泣的楚可心，也朝着我大声吼道：“邹清瑶，你才是最恶心的，照我说，你就是连可心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妈妈上来就要打我的耳光，却被眼疾手快的主持人推到一边。
爸爸也想跟我动手，台下坐着的老师和同学们纷纷把自己手中的饮料瓶扔到了他的脸上。
“滚啊！你们不配做父母！”
“我跟清瑶和楚可心都做过同学，清瑶的生活水准和楚可心的简直差了一大截！”
“就是你看清瑶瘦得！再看看那个楚可心，面色红润！”
“大家看清瑶的衣服，讲真的，这几年我从来没看见清瑶穿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
“清瑶每天就吃馒头，连肉菜都舍不得吃！”
“清瑶是我同桌，她用得手机都是楚可心淘汰下来的！”
“楚可心那一身衣服，没有万把块下不来吧！”
“什么？！你们知道清瑶大冬天的舍不得打热水洗衣服，冻得手上都是冻疮吗？”
……
老师同学们越说越激动，他们纷纷把手中的东西扔向爸爸妈妈，邹文众和楚可心。
爸爸妈妈、邹文众和楚可心被打得狼狈不堪，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18、
江储也跳级了，作为市理科状元，他拿到了全球TOP1大学的半额奖学金。
我们两一起出国留学。
不知是谁把毕业典礼上我演讲的视频拍摄了下来，放到了短视频平台上。
爸爸妈妈、邹文众和楚可心的丑恶嘴脸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很多同校的学生跳出来锤楚可心并不是网络直播里那般温柔大气，现实中的楚可心粗劣卑鄙，经常霸凌同学。
这下，爸爸妈妈、邹文众和楚可心是彻底的火了。
网友们嘲笑爸爸妈妈有眼不识珍珠，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亲生女儿，换来一个徒有美貌却内心丑陋的楚可心。
楚可心的直播事业一落千丈，没有了收入，楚可心又不善于学习，只能跑去酒吧里做最低级的陪酒小姐。
本来爸爸妈妈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邹文众在省城读的大学也很好。
但是他们贪图楚可心直播带来的巨额财富，所以，爸爸妈妈辞去了工作，邹文众也早早的辍学回家。
现在，只有高中学历的邹文众只能四处打零工。
爸妈妈也因为年纪大了，去找工作也屡次碰壁。
无奈，爸爸只能去工地上干苦力，而妈妈选择了去当保姆。
经高高在上的一家人，如今每天的日子都很艰难。
19、
六年后，我在国外读完硕士归国。
此次归国，也是因为国内研究院高薪聘请我。
江储也回来了，他本就家庭条件优越，当初出国，只是为了追上我的脚步。
年少时，埋在我和江储之间的恋爱种子，终于生根发芽。
我们在国外的第二年正式确定了关系。
和江储举行盛大婚礼的这天，穿着洁白婚纱和江储站在门口迎宾的我意外看见了爸爸妈妈和哥哥。
数年未见，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沧桑。
他们嗫嚅着嘴唇，搓了搓手来到了我面前。
爸爸怔怔地看着我：“清瑶，不愧是我的女儿，你现在可真美呀！”
妈妈也痴痴地看着我：“我就知道清瑶是最棒的！清瑶现在多优秀啊！”
而邹文众跟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妈妈突然哭了，她苍老的手伸出来想握上我的：“对不……”
我没有给她向我道歉的机会，只是淡淡的吩咐婚礼管家：“麻烦把这几个人带进去，坐在门口那桌吧。”
说完，我转身笑着迎接以前的老师和同学们去了。
爸妈妈和邹文众在原地愣了很久，脸上满是苦涩。
我听说，楚可心去酒吧当小姐之后，染上了毒瘾，已经数次复吸，戒不掉了。
她本来拿到一张很好的牌，如此一来，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而爸爸妈妈、邹文众的日子也是越发艰难了，此次他们过来到底怀着怎么样的目的，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了。
20、
婚礼很盛大。
我穿着最美的婚纱，在鲜花和掌声中走向江储。
老师和同学们为我们吹起了口哨，我和江储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拥吻。
余光中，瞥见最角落里坐着的父母和哥哥。
他们颓唐地窝在黑暗里，就像他们往后的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