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正中心,市政大楼。
陈晖遥正信步穿行于其内。
大楼从外面看起来足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毕竟它承担的是龙门的牌面,里面的装饰也足以称得上是奢侈,不管是喷泉红毯还是挂画古玩都能一眼尽收眼底,突出一个财大气粗。
但那些都是给外来的合作者们看的,等到了后面那几栋旁楼,又是另一幅光景。
先是一个贴有谢绝入内标识的大厅,里面陈摆简单的桌椅,一道设有密码锁的大门矗立在正对面的墙壁正中,即便是陈晖遥想要进去都得输入密码验证身份。
一进来,最显眼的便是中央那几台一人高的机器,它可以检测你身上有无源能波动,以确认不会有危险物品被带入核心区域。
当然它还有另一个功能——辨别你是否是感染者。
据说乌萨斯那边有更残忍的机械2.0,它能直接激活源能,如果你不怀好意,那你怀里藏着的源石炸弹就会直接把你炸成碎片,乌萨斯帝国可不介意为此更换一台新的机器。
如果是感染者,那身体能源能突然翻涌之下,轻则忍受体内剧烈刺痛,重则有可能会当场死亡。
这只不过是乌萨斯针对感染者的一小部分缩影罢了。
不过龙门倒不至于那么严苛,这台机器能起到的,不过也只是检测作用罢了。
陈晖遥把武器和警官证放在一旁的传输带上,交由人工检测,自己则站到了机器内部,耳边满是机器启动的嘈杂声,带着一道红光自上而下地扫过,让人不由得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
不过十来秒的功夫,陈晖遥就从令一头走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毫无问题。
他取回自己的赤霄和警官证,跟安检人员打声招呼后便继续往里走。
这里面的气氛可就严肃多了,入眼过去就是一道足够五人并排行走的走廊,其中多的是身着整齐制服的人员,正神色匆忙地来回奔走着。
一见陈晖遥走来,他们顿时满脸惊愕,连忙侧身朝他点头致意,陈晖遥自然也会笑着回礼。
一些人打过招呼后自然也就罢了,另一些人却会聚集在陈晖遥身后不远处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搞不好是昨天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陈晖遥叹了口气,所以说他才不想来上班呢。
乘上电梯,直达顶层,陈晖遥万幸没有人跟他同乘一班电梯,否则气氛恐怕会尴尬死的吧。
倒不是说陈晖遥平时为人不行,而是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一种谜一样的固执情怀,不论是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行事作风就像是端着一副放不下的架子——这当然未必是错,但却令陈晖遥觉得他们很难相处。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在一线跟那些站岗的士兵们吹吹牛皮,那样最得自在。
电梯一路上升,经过警卫署、卫生署、消防署等等近卫局治下的署科,最后在十五楼中止运转。
陈晖遥随意地低头而出,这里的空间不大,他闭着眼都不可能会撞墙。
这栋楼是尖顶的设计,越往上,空间就越小。
所以楼顶其实就两间办公室而已。
一间是他的特别督察组,另一间,则是近卫局局长办公室,对门而望。
不过他却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一双玉腿正撞进他的视野之中。
他愕然。
轻薄的黑丝将美腿缠裹其中,若隐若现的肉色将朦胧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带赘肉的感觉勾勒出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曲线,想必画中仙子恐怕也不过如此。
刻陈晖遥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而是这双美腿下踩着的高跟鞋。
维多利亚皇室大师设计,雷神工业改造出品的军用女士长筒高跟鞋,脚感舒适,构造稳健,引领时尚,前端的合金硬皮更是增加了出腿伤人的杀伤力,但重量方面却几乎不变,堪称巧夺天工。
——售价82万龙门币。
几乎是在看到这双鞋的瞬间,陈晖遥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随即他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双耳,双目紧闭。
下一刻,虎啸声仿佛令整个大楼都抖了一抖:
“陈!晖!遥!!”
楼下几层的新人们忙从办公椅上一蹦而下,却被旁边的前辈按住了身形:“别慌,小事,小事。”
那声音还在咆哮着,来势汹汹:“你还有脸来?!你还有脸来?!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昨天下午光是记者都快把近卫局的门槛踩塌了你知不知道啊?!”
新人惊恐地望着前辈,前辈却毫不在意,双眼都没有离开过手上的文件:“都说了没事的。来,工作,工作。”
新人的眼里满是不信任,不过在这句话之后,确实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陈晖遥也松开双耳,苦笑道:“事发突然嘛,你知道我也不想的啦……”
“那难道我想啊!”
那声音继续吼道:“他们找不到你人,就全涌来找我问事,可你跟我说了什么吗?!你有给我打过招呼吗?!没有!你没有!”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跟他们说?我又能在这些记者面前说些什么!在这些话筒面前我连嘴都不敢张啊!谁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我说错了让他们住你的把柄怎么办!你以为我想担这种压力吗?!你以为我想受这种委屈吗?!”
“可你呢?!可你呢?!”
说到这里,那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丝颤抖:“你昨天却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陈晖遥张张嘴,无言以对。
——这方面确实是他做的有些不地道。
他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姑娘。
她的虎耳搭耸着,头上金色长卷发倾泻而下,将她一米六三的身高衬托的更为精致,即便是穿了高跟鞋,也才不过是刚齐陈晖遥的胸口而已。
她精致的娃娃脸因为刚才的怒吼有些通红,脸颊鼓起,正气恼地将脑袋扭向一边,陈晖遥注意到她碧绿的眼眸中似乎闪着些许泪光。
陈晖遥叹了口气道:“抱歉,我的错。”
说着,他便要伸手想要轻抚面前姑娘的头顶。
不过才刚伸一半,就被她一掌拍开:“干嘛!别来这套!”
陈晖遥并不放弃,再度伸手,笑道:“都说了是我的错啦,别生气了好不好?”
——就像在逗小猫开心似的。
“我管你啊!别碰我听到没有!我咬你啊,我真咬你啊!”
那姑娘一边张牙舞爪地拒绝陈晖遥,一边亮出了她小巧的虎牙以示威胁。
但陈晖遥确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几经周折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摸到了姑娘的头顶。
他带着歉意的微笑,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而在陈晖遥终于得逞之后,那姑娘便也干脆随之放弃了抵抗,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让你受委屈了。”陈晖遥轻声说道。
“你也知道是又啊!”姑娘冷哼一声,已经不再怒吼了。
“这不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吗?”陈晖遥说道,“你看,虽说我们家阿诗这么可爱,但要论起工作能力来,下面那些人拍马也赶不上你啊是不是?”
“谁是你们家的啊!别搁这套近乎!”
姑娘噘着嘴说道:“还有,我的代号是诗怀雅,但我不姓诗!”
“呐!”陈晖遥赶话笑道:“不否认工作能力强是不是?”
“你!”
诗怀雅一下子转过头来,怒视陈晖遥。
陈晖遥赶忙两眼一翻吐出舌头,做出了一个颇为滑稽的鬼脸。
害得诗怀雅一下子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看,乐了不是。”
陈晖遥揽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乐了就好说话了,走,进去说可以吧?”
“我说不可以你能让我走么?”
“那必不可能,阿诗可不能随便让出去。”
“都说了我叫诗怀雅!”
一声门响,楼上很快就重回了宁静。
楼下的新人一脸劫后余生般地惊喜道:“真的没事了诶!”
“你看,我就说吧。”
前辈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种事情,很好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