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就得去远点才行啊。
诗怀雅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尽数丢尽了自己的车里。
还好今天上班开的不是跑车，不然还真不好塞这么多东西进去。
关上后备箱，诗怀雅满意地拍了拍手，坐上驾驶室驱车而去。
“那么……”
飞驰在龙门的干道上，诗怀雅时刻留意着街边的商城：“该去哪家好呢……”
似乎到处都人满为患的样子。
毕竟这里是龙门的中心城区，自然也是最安全最富庶的地段，汇集的人口远超外围，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要跟着这么多人挤一家店吗……说不定连试衣间都要等几个钟头的……”
诗怀雅撇了撇嘴，喃喃自语着：“还是再走走看吧……”
预计几年后才会上市的大红色限定概念车张扬地飞驰在路上，无比的引人注目。
无数的行人纷纷向她投来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更有甚者甚至朝驾驶座上的金发美人吹起了口哨，但诗怀雅对此早就习惯了，甚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降下哪怕一点的车速。
相反的——
“那种另人恶心的视线，变少了呢……”
诗怀雅皱起了眉，微微抬头，便找到了问题所在。
“果然是因为到这里来了啊……”
隆华大厦。
或许是因为当初绑架案子的影响，一位警员更是牺牲在了这栋楼里，所以直接导致大家对这里退避三舍，因而也显得格外的冷清。
明明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诗怀雅咬了咬唇，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知道这里当时经历了什么，甚至，她就是当事人之一。
当然，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罢了。
当时的她，只是一个被绑架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而已。
在那之后，她因为家族的保护和工作的繁忙，甚至没有进去看过这里的现状。
因为，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恶……”
诗怀雅咬牙转动方向盘，驱车开进了隆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反正去哪逛街不是逛啊！”
另一边……
“喂，我说啊……”
办公室里，陈晖洁不解地扬着手中的文件：“这个账是不是有问题啊？”
“当然了，我们都知道他是有问题的。”
陈晖遥一手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水杯，一手缓缓地翻着桌上的资料：“但，只有查出来了才能叫问题啊。”
不管是自身的项目、运营、管理、借贷和收入都有明确的备份，乃至于最不起眼的水电支出……全都对的上。
陈晖遥眯着眼睛，把杯子举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
当然，该交的税也一分不少。
这么详尽的账头，明明很大一部分都是不用备案的，光是把那些数字列出来就够让人头晕眼花了……
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防止别人找茬而做的一样，把所有的可能都给先一步封住了。
明显是有问题的。
但……既然都能对的上，那它就没有问题。
重点是……
陈晖遥把目光放在了税款那一栏。
一分不少……
“不可能！华隆大厦那地方我去过！一整天都接待不到一两百人的商城，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收入！”
陈晖洁啪地一下把文件砸在了陈晖遥面前的桌子上，手指着那栏的数字长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财务输入数字的时候碰巧帕金森发作了。
陈晖洁只看了一眼就偏过了头：“或许，人家一掷千金呢……”
“怎么会！再怎么掷这也不止千金了，哪会真有人这么傻的！”
“这可未必哦……”
陈晖遥的目光下意识瞥向了另一边那个堆满文件、但确是空着的工位：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大小姐的话……”
另一边，诗怀雅满脸怒气地从地下车库里走了出来。
走的车行路线……
“搞什么嘛！地下室灯都不开！上楼的大门都还关着！这里的主管是怎么运营地商城啊！这不是活生生把人往外赶吗！”
省这一点图些什么啊！多花点不好吗，最多一个月换一次至纯源石的事！带来的收益肯定比这打得多了啊！
真是搞不懂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还没进门，诗怀雅就已经对这次的购物体验十分不爽了。
要不是来都来了……
诗怀雅鼓着腮帮子，气愤地望向了一边的商城大楼。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商铺都还在营业中，只不过店老板们都懒懒散散的样子，椅子一架眼睛一遮就开始呼呼大睡……
是因为生意太差所以直接摆烂了吗……
诗怀雅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甚至看到老板像赶蚊子一样，挥手示意本就不多的问价客人别来烦他……
喂喂喂，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生意啊！
望着几位或许是外地游客，抑或是刚来龙门不久不知内情的客人满脸嫌弃的丢下商品，诗怀雅连当场冲上去给这些老板们做个培训的心都有了。
真不怪从十几年前就冷清到现在，这种经营方法，不冷清才有鬼了！
诗怀雅猜测，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冲击，管理人自然会做出一些反应留住商户，毕竟只要商户还在，客人们早晚会忘掉那些顾虑，重新给商城带来流量和利润。
但商户要是走了，想在填上那些空缺可就更费力了。
没有商户就吸引不了顾客，没有顾客就带来不了利润，更多的商户就会离开……一旦形成了这种循环，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年那件事的影响啊……
诗怀雅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相对之前也平缓多了。
所以降租甚至于免租、减少商城对商户入驻的抽成、免费供给商户一些需求之类的福利，商城主管肯定是有在做的。
问题是……可能是这方面做的实在太好了，以至于不得不节省到连车库的灯都不开这种程度来保证商户们的福利……
而这种福利又或许大到，令商户们宁愿不做生意也要维持商城冷清的局面，这样他们才可以一直享受下去……
“不不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傻的人……”
诗怀雅眼角直跳，一边猜测一边坚决地否定着自己：“就算有，也绝不可能做上主管这种位置，更不可能在连续亏损这么多年后还没被撸掉……”
难道是背后的老板脑子被门夹了？
不不不，这种可能性更小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商城绝对是处在亏损状态中的，而且，亏了很多！
这一点绝不会有错！
“但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办公室里，陈晖遥靠在椅背上，伸手拿起了妹妹排在桌上的那张文件。
他指着那可怕的收入问道：“如果你是华隆大厦的老板……你会在准时准点交齐税款的情况下，故意抬高你的收入吗？”
“当然……不会……”
陈晖洁嘴角抽了抽。
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吧……
就算要做账也该把收入往低了做才对啊，高收入意味着高税款，没听说过有谁故意做账上赶着要交税的……
“所以说啊，用这种账头做证据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这样的话，税务检查证和税务检查通知书是批不下来的。
陈晖遥看了眼妹妹脸上的表情，叹气摇头道：“更何况，还有多出来的税可以拿呢……”
“可恶……”
陈晖洁咬了咬牙：“也就是说他们李家真就那么遵纪守法？”
“当然不是。”
陈晖遥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在桌上，手指相互交叉，挡住了下半张脸。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虽然说话的声音依旧平缓，但陈晖洁总觉得自家哥哥……
在笑？
“我只是说，可能啊……”
陈晖遥眼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侧目看着自家妹妹：“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他们还有更多的钱，没有往账上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