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事情我大概明白了……”
陈晖遥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睛明穴:“总之就是你在全城收业绩的时候碰了钉子,结果还是诗怀雅出面解决了这事儿对吧?”
“她还嘲讽了我一顿!”
陈晖洁把剑往桌上一拍,不忿地坐在了一边:“可恶……早晚我得出了这口恶气!”
“你是指提剑上门把人全都砍了吗?”
陈晖遥把长剑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一下。
他相信妹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看她那余愤未消的样子,总感觉还是保险点好……
“我说啊……”
陈晖遥抿了抿唇:“你好歹也是个警察不是,对自己的立场多少也该有点认知吧。”
“我当然知道!”陈晖洁喘着大气气愤不已,“不然你以为那些人怎么可能坚持得到那只叉烧猫赶到现场?”
“对对对,所以他们真是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才对。”
陈晖遥敷衍着,随手从桌上的小山里抽出了一张罚单:“但是,所谓的警察啊,光是忍住不动手可远远不够哦。”
“重要的是,要懂得维护治安。”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陈晖洁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自家哥哥,只见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捻着罚单看了两眼后便神情微妙的叹了口气。
这使她更为疑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喏。”陈晖遥把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这是什么?”
“罚单啊。”陈晖洁接过来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毕竟这单子都是她亲手开的,她还能不知道?
“没错,是罚单,路边违停、不听劝阻的罚单,但这不重要。”陈晖遥点了点头,指了指罚单上的一串数字,“重要的是,这个车牌。”
“车牌怎么了?”陈晖洁再仔细看了那个号一眼,跟一般的龙门套牌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8区李家的商务车牌。”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刚到任不久的妹妹不认识,陈晖遥也没显出多大的意外或是不耐的神色,只是靠上了椅背,幽幽说道:“龙门房产,他们家投资了不少钱。”
“所以呢?”这次陈晖洁似乎猜到陈晖遥想说什么了。
“所以……”
陈晖遥朝罚单努了努嘴:“这种程度而罚单,就算签下了,多半也是不会受理的。”
“怎么可能!”
陈晖洁当即拍桌而起:“难道就因为他家出了钱,所以就能对他们网开一面吗?!”
黑色的剑练着鞘一起被震起又落下,可以看得出,素来眼力不容沙子的陈晖洁,对这种事情有着几近于本能的排斥。
“不不不,不止是出了钱而已。”
没有因妹妹的暴怒而动容,陈晖洁甚至悠然翘起了凳子腿。
“他们,还出了命。”
陈晖洁闻言愣住了。
“出了命……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陈晖遥望着自家高高的天花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当年,魏老龙进城的时候,同行兄弟四人除了炎国的任命之外,几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在科西切那个老东西暗中掌控着龙门的时候,你说……”
“他应该怎样才能从科西切的手中把全力夺过来?”
陈晖洁闻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在这方面,她就向陈晖遥一样,或许是家族遗传的原因,总之兄妹两都对这种事情不甚敏感。
但,在这种有着绝对差距的情况下,要想提高自己势力的方法,还是显而易见的。
陈晖洁喃喃念叨:“找人……帮忙。”
“没错。”陈晖遥点了点头,“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是,别人为什么帮你?即便他们答应之后,又该怎么帮你?”
陈晖遥坐直了甚至,胳膊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喂,科西切欸,你知道那家伙的手段的,要是跟他做对的话……”
轻则一无所有,重则尸骨无存……
陈晖洁在哥哥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信息。
而她,偏偏无法反驳……
虽说他们没赶上当年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但即便是陈晖洁记事后的斗争末期,科西切日渐式微之时,那一身修身白衣、脸色白的跟一头白发一样的瘦高家伙光是对她一笑,都能令他在内心深处产出一股冷意……
阴险毒辣,不择手段……这种词,恐怕还不足形容那个黑蛇的万分之一吧……
所以……尸骨无存什么的……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是整个家族的尸骨无存,累积不知几世的声誉和财富,都有在亲可见毁于一旦的风险。”
陈晖遥淡淡说道:“那些家伙,就是担着这样的后果,选择了站在魏老龙的这一边……”
他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陈晖遥到现在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当时那些眼里只有自己利益的贵族们,会能肯定魏彦吾一定能推翻科西切,进而但这这么大风险像他投注呢?
难道不应该是科西切赢面更大吗?
可无论怎么说……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魏老龙确实有点本事,连那种局面都能扳过来……”
随手拿起一张罚单晃荡着,陈晖遥长叹一声道:“但是啊,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陈晖洁喃喃道,“没有这些家伙,就不会有龙门现在的局面,吗……”
“没错。”
一张一张抽着罚单,陈晖遥的笑容显得愈发的嘲弄:“3区的马家,6区的江家,10区的唐家,11区的赵家……”
陈晖遥顿了一下。
甚至,还有1区的陈家……
“够了!”
陈晖洁骤然一拍桌面,面色有些纠结:“就因为这种事……他们就可以无视龙门的律法为所欲为吗!”
“你可以理解成,当年魏老龙就是用了未来给他的现在买单吧。”陈晖遥淡然道,“所以,你以为李家是因为有钱才掌控了那么多的房地产生意吗?”
“恰恰相反。”
陈晖遥放下了单子,凝视着陈晖洁:“是因为一开始,房地产这方面的利益,就被划给了李家,所以他们才能花得出钱去。”
同时,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陈晖洁哑口无言。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话,也只能是暂时的肘制而已。”
陈晖遥长出一口气,呻吟低沉:“不去动,也动不了他们的主要原因是……”
“既然这些本地贵族们能够在魏彦吾的联合下推翻科西切,为什么,就不能被其他人联合起来……推翻魏彦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