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靳的房间里…有个陌生女子。
那陌生女子…抓着连靳的手腕。
浦阳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尴尬的站在门口。
这一刻,她这个电灯泡,少说也有两千瓦了。
连靳曾经对她说过,他活了五百多年,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
可是那女子来抓他的手,他分明没有躲开,这是…铁树开花了?
还恰好被她…给耽误了?
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选择安安静静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老老实实地呆着,而不是嘚嘚瑟瑟地跑来给连靳请安。
浦阳小心翼翼地看了连靳一眼,那厮面色不善,极其不善。
“师,师傅啊,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且慢!”
那陌生女子丢下了连靳的手,朝她冲了过来,热情洋溢地握住了…她的手。
浦阳:“???”
她莫非,就爱好跟人握手?
女子笑得阳光明媚,张口说了两个字:“仙仙。”
浦阳愣了,旋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长得白白嫩嫩,粉面桃腮,还穿了一身洁白的纱制衣裙,裙摆飘飘荡荡,很仙。
于是,浦阳真心夸赞道:“是很仙。”
“不是啦!”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我是说,我的名字叫仙仙。”
“……”
浦阳脸颊发烫,脑子里自动响起烧开水的音效。
仙仙笑够了,又重新自我介绍:“我叫仙仙,是个医者,你呢?你叫什么?做什么的?”
“浦阳,我是个,呃…公,公主。”
“啧啧,身份还蛮高贵嘛!”仙仙赞叹道,“我听说连靳收了个凡人徒弟,就是你?”
浦阳想起自己拜在连靳门下已有数月,还只会一个御剑。
这仙仙明显是个神仙,还跟他很熟,十有八九是他心仪的女子,若她承认自己是连靳的徒弟,他兴许会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脸?
于是,浦阳斟酌道:“也,也不能算是…”
她明明没有害连靳丢脸,但他的脸色更黑了些,吓得她心里一咯噔,不自觉地开始反思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仙仙狐疑地“嗯?”了一声,“这院子里就住了你们两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浦阳小心翼翼观察连靳半晌,她猜,可能是因为她方才说的那句话,没有夸到他。
没关系,还来得及挽救,彩虹屁嘛,她在行的。
“是这样的。”浦阳清了清嗓子,“连长老见我一心向道却不得法门,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偶尔指点我几句,长老为人和善可亲,人品与实力俱佳,但我实在孺子不可教也,是以实在不敢厚颜无耻,自称是连长老的徒弟。”
一口气吹完一套彩虹屁,连靳的面色果然有所缓和,浦阳一颗心也得以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仙仙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连靳,“你说他,和善可亲?你莫不是撞坏了脑子吧!哈哈哈…”
浦阳:“……”
这是连靳平日里为人上的失误,实在怪不得她。
仙仙是个自来熟,她笑够了,便牵着浦阳的手,要她带着参观一下院子。
这可是将来要做她师母的女人,浦阳自然不敢怠慢。
但是连靳的院子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参观来参观去,参观到了她的崽崽们那里。
仙仙一脸惊奇:“呦,这是你养的?”
“是啊。”
浦阳蹲在栅栏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遭,崽崽们羽毛光滑,精神饱满,包师兄果然不负她所托,把崽崽们照顾得极好。
仙仙蹲在她旁边不住夸赞:“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特长,真是不错,真是不错。”
浦阳被她夸得飘飘然,一时得意,脱口而出:“不若仙仙姐姐待会回去的时候,带一只做伴手礼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些崽崽可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给哪一只她都舍不得。
浦阳又看了看蹲在她旁边的仙仙,拾掇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与“鸡”这种生物,实在过于不搭。
她肯定不会要的吧。浦阳安慰自己。
诚如她所料,仙仙一摆手,说道:“嗨呀,这多不好意思。”
浦阳一喜。
“虽然不好意思,但你执意要给,我也得给你这个面子。”仙仙葱段一般的手指遥遥一指,“喏,我就要那只,那只最肥最壮!”
高兴早了…
“连靳这院子太无聊,我这就要走了,先去跟他说一声,有劳你帮我把鸡抓来吧。”
仙仙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走多远,她又回来了。
她拍拍浦阳肩膀,郑重道:“你再寻个红丝带,帮我绑在鸡肚子上,要仙气飘飘的,那样跟我比较搭。”
浦阳含泪,抱着绑了红丝带的鸡,往连靳房间走。
走到门口,恰好与刚从屋里出来的仙仙撞了个满怀。
“哎呦,差点把你忘了。”仙仙笑眯眯地接过浦阳手中的鸡,回身对连靳道,“好了,姑奶奶走了,你不要太想我!”
连靳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滚。”
浦阳惊了。
他居然对喜欢的女孩子,也如此粗鲁!
仙仙听了,不止毫不在意,还笑嘻嘻道:“哎呦,我可真是好久都没听到你说这个字了,偶尔听一次,还蛮舒坦!”
浦阳更惊了。
原来这些,是小情侣的情调。
她抱着鸡,腾出一只手拍拍浦阳的头,“连靳的小徒弟,我走啦,下次见!”
她捻了一段诀,一只野猪“咣”的一声出现在眼前。
这野猪着实丑陋无比,硕大非常,单是它一根泛着青光的獠牙,便足有一米长。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浦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仙仙抱着鸡,骑上猪,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浦阳呆滞地仰头望着空旷的天空,不自觉地想道,原来仙女,竟是骑猪的。
“听她说,你今日,管她叫姐姐?”
浦阳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坐在桌旁的连靳。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道:“她年纪很大,做老祖宗都绰绰有余。”
说到老祖宗,连靳的年纪也能当她老祖宗。
这题她会!
“知道了师傅。”浦阳嘿嘿一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下次我直接管她叫师母。”
连靳顿了顿,轻轻抬了抬手,浦阳顿觉身子一轻,紧接着整个人飞了起来,直接飞出了房间,摔了个狗吃屎。
他定是害羞了,但不管为何,他这样对待她,也太过分了。
浦阳缓了半天才爬起来,愤愤想道。
死连靳,臭连靳,愈发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