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了院后还是不能去花天酒地，林恺这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听了温衍的，什么饭局酒局都不带她，美其名曰让她养伤。
纪如初揪着发小的领子，“我是你爸爸还是温衍是你爸爸，你听他的？快带老子去飞车蹦迪！”
林恺立场坚定，“你是我爸爸，但我听我妈的。”
一向不埋汰纪如初就不痛快的林恺，此时倒乐得吃这个当儿子的亏。
纪如初这么一听，倒还满意，“你个死儿子，以后不好好孝顺你爹就打断你腿。”
“得了吧回去养你的伤，写你的作业，屁话那么多。”那天温衍去做补习了，林恺和几个兄弟来帮她收拾出院，载那些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回去。
“哈哈哈哈哈初姐你真的写作业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初姐圆周角圆心角会了吗？”
二条他们笑得肚子疼，虽然后面几天儿子们和崽子们一来，纪如初就拿出游戏来打，但她写作业这事还是在儿子们中传开了。
纪如初一巴掌一个儿子脑袋，“看不起谁呢！不给你初姐努力学习当国家栋梁啊？”
初中的圆周角……她还真不太会。
上了林恺的车，他还高声埋汰道：“纪如初她哪是爱学习啊，她这是在她新欢面前装模作样呢！”
“哈哈哈哈初姐也有今天…！”
“当初和好学生楚舟谈的时候，初姐不照样醉生梦死…”
“……好端端提那晦气玩意做什么！”
后面三天纪如初照旧保持着在医院的健康生活，温衍时不时来给她做饭，没空的时候也在微信上提醒她点外卖。
吃完饭就出去溜达，无聊了就打游戏写作业，最大的娱乐活动是儿子们过来陪她打牌。
总而言之，人要发霉了。
到第六天的时候，加上好友后就不怎么聊天的学弟程远江，突然找她聊了很久，最后约她出去吃饭。
撩骚纪如初这个海王擅长，说是约她吃饭也不准确，因为人家说的是：学姐还欠我一顿饭呢。
但甭管什么形式，写了五张卷子的纪如初欣然答应。
吃饭地点约在宁州新建成的商业中心，十五层高楼，可稀奇了，在一众三四层老楼店铺中优越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所以商业中心虽然同宁州的气质格格不入，里边的东西也是他们见所未见，但大家都爱去那边，就算不消费，看一看楼前的盆景，瓷砖地面，坐一坐它的长木椅也是好的。
“学姐，这里！”程远江一身白卫衣黑色工装裤，不长不短的黑发在小风中轻轻晃荡，像个从抖音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你倒是会选地方宰学姐。”纪如初上来就是一个玩笑。
“纪学姐是小富婆，不缺这点钱。”程远江笑得像个小太阳。
“学姐你今天很漂亮！”
纪如初看了看自己的黑白配JK打扮，她的穿搭其实颇为单调，要么JK要么紧身裙，只是款式和花纹有稍许改变而已。
“学姐哪天不漂亮。”
程远江小跑着在前边带路，笑道：“学姐哪天都漂亮，今天尤其漂亮。”
“因为今天学姐是出来和我吃饭呀！”
纪如初略无奈地笑了笑，这么个鲜活的男孩子，可别栽她手上了。
虽说是纪如初请客，可程远江对这里明显比她熟悉得多，点餐拿餐具叫服务，样样把纪如初照顾得周到。
他们吃的北方菜，肉夹馍、凉粉、羊肉泡馍……纪如初和程远江都吃不太惯，故不觉得味道多好，只图个新鲜。
到付账时，程远江都要抢着，纪如初动作快才抢了先，假怒道：“我请你吃饭，你处处张罗就算了，怎么账也要付？”
“你这样我这饭还请什么啊。”
程远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笑笑，“学姐，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请你。”
纪如初笑而不语。
她不留余地，程远江便自己创造余地，“那我下次请回学姐好不好？”
纪如初看向旁边一家茶百道，“喝奶茶吗，学姐请你。”
然后往茶百道走去。
程远江跟上，不依不饶道，“我下次请回学姐好不好？”
目光炽亮，像宁州十月的太阳，南边斜照，够明亮够温暖却没有攻击性。
“好不好吗学姐。”像在撒娇，又毫无矫揉造作的讨厌，纪如初这种老色批，挨不过几回就答应了。
两人人手一杯多肉葡萄，在宁州街头闲逛，纪如初原是要叫车送他回去，但程远江非得用走的，纪如初只好送着。
一路车流如织，出了稍跟现代化沾点边的市中心，便是三教九流的人间烟火。
纪如初迎面碰见林恺的女朋友，原想打个招呼，对方却目光凝重地看她一眼，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纪如初和她没什么交集，心道她装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也打算视而不见。
但周玉却叫住了她，“初姐，我和林恺分手了。”
“怎么会，他还挺喜欢你的。”纪如初话虽这么说，但心里是见怪不怪，林恺女朋友快的时候三天一换，和这个周玉已经谈一个多月，不算短了。
周玉苦笑，“他就是想玩玩，根本不喜欢我。”
纪如初看一眼她满头金发，浓妆艳抹，心道你不也是玩玩吗。
“林恺他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初姐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她是你朋友，她脸就别想要了…”
纪如初这才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你说的是…”
“花锦言，林恺在追她。”周玉扯下自己肩膀的衣服，露出一块刀痕。
“在林恺那里，什么都比我重要，那晚和何耀辉打架，刀向初姐挥过来，林恺他毫不犹豫把我推了出去。”
“可是…我喜欢他喜欢了五年啊…”
纪如初约莫记起那晚的情景，“对不起。”
周玉摇摇头，“初姐，跟你没关系……其实，从乖乖女变成现在的样子同他匹配，加入你们……我还挺喜欢你的。”
“初姐，你和他们说的，真的很不一样。”
纪如初蓦地觉得有些悲凉，安抚性地拍拍她没受伤的那边肩。
“周玉，再见。”
周玉和她反方向走开，送程远江到家附近时，却和温衍撞了个对面。